好在一旁的金雲皓及時走上前替他解釋了一番:「我們帶你走後,墨師弟沒跟上來,當是害怕了。」
聞言離鏡生垂首沉默,此時天色漸晚,他們坐於樹蔭之下,陰影籠罩半邊身影,平添了幾分憂鬱。
奚風看對方這樣又忍不住安慰起來:「哎呀,他那人有什麼好的?他在你身邊就是居心……」不良。
「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
離鏡生說完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灰,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兩人,十分疑惑:「怎麼不走?不是要回去嗎?」
金雲皓跟奚風都沒想到對方接受態度如此良好,這下慌的人倒成他們了。
奚風不放心的起身,抓住對方胳膊晃了晃:「你要是實在難受哭出來也行的,我這次保證不笑你,你別在心裡憋著,憋出事難受的可是你自己。」
金雲皓也在旁規勸:「是啊,師弟,要是難受可以跟我們傾訴一下,我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說出來總歸是要好一些的。」
離鏡生看著兩人擔憂的神情,不免覺得好笑:「大師兄,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不難過,我們還是感覺回去吧。」
奚風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看對方確實不像在撒謊,這才放下心來:「不難過就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走吧,這次回去我請你喝從師尊那裡偷來的桃花釀。」
離鏡生聞言只是笑著點點頭,因著他的清醒,三人行進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趕在暮色四合之前便回到了祈澤山。
兩人安置好離鏡生便馬不停蹄的回紫陽山跟李玉清匯報此事,離鏡生看著往日熟悉的院落,心中難得升起一絲惆悵。
鳳凰花依舊燦爛,菩提樹枝葉繁茂。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
而另一邊,墨羽也在那鎮腳的客棧住了五六日,估摸著他們回去了,這才開始收拾收拾動身。
青凌十分不解自家主人這操作,專門等他們有時間回去通風報信,然後防著自己到底圖什麼呢?
雖然她不理解,但是她也不在乎,反正那些人再強也打不過她。
雖說開始往仙界趕,但是墨羽卻沒有一點著急回去的模樣,反倒是邊走邊逛了起來,還格外愛去那些小攤販處閒逛。原本兩三天的路程硬是被他拖了五六天才到,可即便到了山腳,他也沒急著上去,反而又在山腳住下了。
青凌看著對方這行動,徹底懵了。
「你這是幹什麼?不會是退縮了吧?這可是幻境,沒必要手軟的。」
都到這裡了,不應該直接殺上去毀掉陣眼,然後破幻境嗎?
墨羽聞言沒搭理她,只是繼續扯過被子蓋上,闔眼休息。
青凌看對方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抬腳踢了對方的被子兩下,看對方依舊沒什麼反應,又氣沖沖的回到劍身里休息去了。
待周圍都安靜下來,墨羽這才緩緩睜開眼,他起身掃視了一遍屋內,這才翻窗出去。
銀白月光灑在玄色衣物之上,像渡了層紗。
他行動迅速,目標明確,像是尋找獵物的狩獵者,銀白月光投射的眸底依稀可見一絲希冀。
而那毫不更改的方向,正是祈澤山。
第75章
突然被陌生人叫名字, 任誰都會詫異,這「高人」自然也不例外。
只見他微眯起眼,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叫住他的人,酒氣迎面撲來, 墨羽不適的蹙起了眉。
但令他更不適的是師兄認識眼前人這件事。
墨羽視線落在這人身上, 對方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 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打著補丁, 但手上的酒壺看著卻十分寶貴。
深紅色的壺身上鑲嵌著各種璀璨的寶石, 鎏金花紋包裹著壺身, 像是富家子弟會有的東西。
他實在想不到師兄是怎麼跟這種人認識上的。
那人似乎打量完了,確認自己沒見過對方, 眯起的眼睛舒展開, 但是語氣里卻帶上了一絲戒備:「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話一出, 離鏡生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未卜先知。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墨羽,只見對方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也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的。
完蛋, 要露餡了。
他頭腦風暴一瞬,這才想到一個藉口:「你是不是這裡最出名的半仙?我聽別人說你占卜十分厲害, 特別崇拜,特意找來想請您為我算一卦。」
說完立刻回頭跟墨羽解釋:「我來之前做了攻略, 他們都說這裡有個占卜十分厲害的,所以我留意了一下對方的畫像,這才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