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英:「觀主,我是小英子啊。」
穆若水不留情面:「滾。」
占英笑容滿面,把手機貼到了傅清微的耳邊,口型提示她:說話。
傅清微只好:「觀主。」
觀主的聲音依然冷冰冰的,惜開金口,但與對待占英等人的態度來說,已是天壤之別。
「身體好些了?」
第7章
瞧瞧這明目張胆的雙標。
占英笑開了花。
如果是這樣,她好像找到圓滿完成上級任務的方法了。
面對穆若水的「關懷」,傅清微也只好客客氣氣地回道:「好多了,謝謝道長關心。」
嘟嘟嘟——
穆若水連句結束語都沒有,比如「那就好」或者「嗯」,一個字沒說就把電話掛了。
傅清微看著吃了閉門羹卻滿臉笑容的占英,感覺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正常人,她好想回家。
但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住院建議上寫著最好再躺一天,於是她問:「占道長,我可以休息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傅清微的錯覺,占英對她的態度九十度大轉變,從友好變成了極其相當友好,甚至有發展成討好的傾向。
「你睡吧,我給你關門。」
占英帶著借來的女警一起離開了。
從昨晚到現在經歷了太多,傅清微身心俱疲,不願意再去思考,暫時給自己的腦子和身體放個假,拉上被子很快就陷入昏沉的夢鄉。
穆若水雖然天天躺在棺材裡,卻很少深眠,在五感共通的影響下,她居然感受到了久違的困意。
水鏡里一片黑暗,因為傳達影像的主人已經睡去。
道觀里的風沙沙地拂過樹葉,無人去和,因為施展術法的主人也已經睡去。
隔著幾十里的山上紅塵,是否能做著同一個夢。
*
醫院頂樓。
占英正在和她的師父打電話。
「師父,我找到一個人,和慈讓真人關係匪淺。如果我們把她吸納進靈管局……」
她師父很快明白了她的提議。
慈讓真人性情暴戾,怒怒無常,動輒大發雷霆出手傷人,又道法精深,威逼利誘只會適得其反,想讓她乖乖為靈管局辦事,只能迂迴。假如她們的關係真不簡單,從傅清微這裡入手,或許真能達成目的。
她師父問:「怎麼個匪淺法?你有幾成把握?」
占英額了一聲,說:「關係不好說,可能有個五六成?」
她師父輕哼了一聲,電話里女人的聲音道:「帶那個叫傅清微的來局裡,我見見。」
「她還在住院呢,明天吧師父。」
「明天上午九點。」
「師父……」
她師父聽出占英的欲言又止,按在掛斷鍵的指尖停下,問道:「還有事?」
占英:「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逼……讓慈讓真人為局裡辦事,她是方外之人,平時就在山上住著,沒招誰沒惹誰的,好好過她的日子不行嗎?」
也不見茅山和閣皂宗的老祖是這待遇啊?難不成欺負蓬萊觀小門小戶?若真如此,令人不齒。
師父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不是你能知道的。」
占英:「意思是師父你知道?」
女人嘆了口氣,道:「為師知道的也不多,你不要再問了,等你的權限到了,自然會知曉。」
「好吧,徒兒還有一事不明。」
「說。」
「慈讓真人的脾氣為何如此糟糕?」占英身為玄門中人,又師承淵源,見過不少真性情也有暴脾氣的長輩,指天罵地讓雷祖劈人,基本都事出有因。唯獨脾氣壞成這樣的,隨手將晚輩送進ICU,實在聞所未聞。
「你們打擾她睡覺,不興人家有起床氣?」師父淡道。
「妙啊師父!」占英醍醐灌頂,但是她很快又記起來,跳腳道:「不是局裡點名讓我去的嗎?!敢情好差事從來不想著我,苦差事淨讓我幹了!」
「喂,你說什麼?為師這信號不太好,先掛了啊。」
「師父!」
占英聽著耳朵里無情的忙音,只能把苦咽下,繼續籌劃怎麼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
靈管局與各機關部門協作相當深,在傅清微睡覺的時候,黃鼠狼的事便已查清,它的屍體在幾十里開外的郊外找到,巧的是正好在城區通往蓬萊觀的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