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溫和地笑了笑:「好,我想想辦法。」
穆若水頷首。
「退下吧。」
「是。」
傅清微退回臥室繼續洗漱,把客廳留給新來的事兒很多的道長。
——她的同居室友。
穆若水垂下眼瞼,笑弧淺淺地划過唇角。
*
話分兩頭,這夜傅清微與穆觀主的關係有了跨越式的飛躍,另一邊,間接促成此事的白姝正在疲於逃命。
她從來沒有在鶴市遇到過這麼厲害的人物,穆若水伸手的那一瞬間,她覺得她就要死了。要不是她早變成鬼,都要嚇得靈魂出竅。
她有時候會給靈管局當線人,去領賞的時候見過據說是正一派道士這一代中流砥柱,天之驕子的歲已寒歲主任,三十多歲手握重權,符籙造詣精深,尤其擅長雷法。
簡直是她們這群陰物的大克星。
白姝每次見她都躲著走,但悄悄看上兩眼也不妨事,畢竟歲主任腿長腰細的,也是個美人,因為自幼修道,長發挽成道髻,白袍飄飄,別有一番氣質。
昨晚那個人卻不一樣,看起來雖也是道士打扮,但是陰氣比她們這些死了幾百年的鬼還要重。
白姝看不透一點。
除了陰氣還有眼神里殺戮的欲望,濃稠得幾乎化為實質,白姝多年苟命的本能瘋狂示警,趁著她發呆的工夫,扎進影子裡玩命逃竄,連頭都不敢回。
作為一個膽小且愛美的女士,白姝雖修了幾百年道行,不怕日光,但從來不在白天活動,就是因為她惜命。
白姝一口氣奔到了城外,直到天亮才鬼鬼祟祟地溜邊,貼著高樓的陰影回到了家。
她裹緊自己的毛毯在沙發瑟瑟發抖,一口氣服用了一個蛋糕兩盤水餃三碗抄手四杯奶茶才勉強緩過來。
都變成鬼了,又不會胖,多吃點怎麼了?
做鬼不就圖這點好處。
白姝抹了嘴,打算去洗個澡睡覺,晚上再出門溜達……不,最近還是不出門了,免得遇到那個紅衣服的道士,避一避風頭。
正要回房間,大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手掌拍在門板上,還是那種很不禮貌的敲法。
「來了。」白姝在玄關停了一會兒,才語氣不善地拉開門,陰氣沉沉,「哪個不長眼……」
她語鋒一轉,堆起燦爛得像朵花的笑容:「占姐姐,怪不得大老遠就聞見一陣香風,有失遠迎,快往裡請。」
占英一抬手,阻止了她的過分熱情,「別,例行公事。」
她仰起臉,看著面前身高將近一米八的長腿風衣御姐,說:「先把高蹺卸了,我有事問你。」
白姝應了一聲,老實聽話地摘了工具。
卸了高蹺的白姝原地矮了二十公分不止,比占英低了快一頭。
御姐爆改甜妹。
「占科長請。」白姝伸手將她請進來,「咖啡還是茶?」
占英也是累了,昨晚接到穆觀主電話後,連夜開車趕回來,第一站就殺到了白姝家。
連軸轉了幾天,太陽穴突突的。
「奶茶有嗎?」
「有,我給你做,上次買的材料還沒用完呢。我最近新學了一個……」
「算了我趕時間,白水就好。」
占英一連喝了三杯水,喘了口長氣,問坐在對面的白姝:「昨晚你幹什麼去了?」
白姝面不改色:「我在家追劇,追完就睡了。出什麼事了嗎?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占英:「我有證人,勸你老實交代。」
她這人說一不二,雖然在靈管局聲名和脾氣都很好,私事好商量,但辦案從不手軟,白姝立馬撂了:「我昨晚上了一個人的身,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做,也沒有害人之心,我就是看她個子高又長得好看,一時沒忍住。」
白姝是幾百年前去世的,那時候還是元朝,元末大亂,底下打成一鍋粥,百姓是這粥里的魚肉。餵飽了當官當兵的,輪到他們就只能自己割肉餵自己。
白姝十幾歲了長得像根豆芽菜,賣去妓院沒人要,頭上插根草當奴婢也沒人買。她爹就把她從街上又帶了回去,她娘見到她抱著她大哭。晚上她跟娘一起睡,娘把她抱得緊緊的。
第二天,娘不見了,爹打了半壺酒,拎著一斤肉回來。
晚上燉了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