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傅清微向穆若水建議:「道長師傅,我們要不要搬回山上去住?」
「搬回」兩個字極大地取悅到了正在看書的穆觀主,觀主輕輕地翻了一頁書,聲音輕柔卻拒絕了她:「不要。」
「為什麼?」
「不想解釋。」她連謊都懶得撒。
「……」
傅清微說:「可是離考試只有兩個多月,我連劍都不會使,更別提符法了。」
穆若水波瀾不驚:「莫急,為師自有辦法。」
她說有辦法,傅清微除了相信她別無他法。
她打坐打得更用功了,無論如何先把底子打牢,任督通了以後小周天運轉通暢,炁流生生不息。
三個小時過去了。
傅清微負陰抱陽,兩手掐訣虛置於腿間,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眉目端正平和。
穆若水在她身邊來回走了好幾趟都沒有使她覺察醒來,穆若水拿起一個杯子,本來想自由落體掉到地上,一會傅清微還要收拾碎片,想一想便算了。
她回憶起曾經看到過的電影畫面,醞釀了一下,驚恐道:「你不要過來——」
傅清微頓時驚醒,從沙發上跳下來,拉過穆若水的手扯到一邊,攔在她身前。
「怎麼了怎麼了?」
穆若水把地面瓷磚都盯穿了,沒找到替罪蟲,只好雲淡風輕地編了一個:「好像有蜘蛛。」
觀主居然會怕蜘蛛嗎?
傅清微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客廳亮如白晝,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排查,電視櫃和茶几底下的犄角旮旯也用手機電筒去照,如花似玉的臉和手上都沾了一層灰,家居服也髒兮兮的。
穆若水有些後悔,說:「興許是我看錯了。」
傅清微:「沒關係,我再找找。」
傅清微每一寸角落都找了,連浴室也排查了一遍,方洗了手出來說:「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我去網上下單殺蟲粉,回頭給家裡撒上。你晚上要是害怕就叫醒我。」
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是觀主胡謅的。
穆若水低低地嗯了一聲。
她本來就對傅清微存了一分莫名的愛憐,這下成了自己徒弟,又如此溫柔乖巧,便不再掩飾心目中那份特殊。
她坐在沙發里,足尖向前,用腳碰了碰傅清微的小腿。
傅清微身體隨之輕輕地一晃:「?」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要這麼曖昧的動作?她腰差點軟了。
穆若水:「今晚你去房裡睡。」
傅清微:「為什麼?」
穆若水低聲:「你不是睡得脖子疼?」
原來她都知道。
「你不是會幫我按嗎?」傅清微勾起唇,聲音放柔了些,說,「沒關係的,我都睡習慣了,而且就這一晚了。我買了張沙發床,明天上午就到。」
「什麼時候?」穆若水莫名的鬆了口氣。
「剛剛,收到轉帳以後。」
「如此甚好。」
穆若水說完那句話後暗暗懊惱,生怕傅清微得寸進尺要和她一起睡。穆下惠固然坐懷不亂,但傅清微在她身邊總有些意外情況,招架起來也頗為費心。
幸好,幸好。
穆若水起身道:「你洗完澡早點睡吧,為師要去休息了。」
「師傅晚安。」
「晚安。」
傅清微洗完澡躺在沙發里,打開手機看著自己的出庫訂單。
上次發工資她就打算買張沙發床放在客廳,耽擱了一段時間到了現在。傅清微的手指按在取消鍵上,末了還是作罷。
雖然賴皮也能賴到觀主床上,但未免太無賴了些,何況情勢未明,她們倆還有幾十年的時間要在一起,不急於一時。
考試要緊。
傅清微聽著穆若水給她的錄音睡了過去。
*
翌日傅清微把穆若水送到白姝家門口。
「真的不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穆若水暫時不想讓她知道那晚她親過自己的事。
「那我在這等你?」
「你不是要去和同學吃飯?」穆若水單方面將甘棠從好朋友降級成普通同學。
「我不放心你嘛。」
「不准撒嬌。」
「哦。」
傅清微收起誇張的表情,一步三回頭地進了電梯:「有事給我打電話,結束以後告訴我一聲,我來接你啊。」
她擔憂的臉隱沒在電梯門後。
雖然形影不離很好,但偶爾也要有獨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