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機靈,會改口叫公子,沒有暴露他的身份。
「誰知道那仇家在劍上餵了劇毒,讓您昏迷不醒,救了我們的,就是這位神醫爺爺。」
凌雲洲放下手中的劍,攏手單膝跪下。
「雲洲多謝——神醫爺爺,救命之恩。」
老翁淡淡朝凌雲洲點了點頭,拿起手邊藥瓶,看千芮,生氣道:
「他好了,該治你了。」
千芮老實讓老翁把自己頭上紗巾解下換藥,上了藥,又重新包上,老翁又拿出一瓶藥,手點著千芮額頭責罵:
「要不是老婆子告訴我,你手臂、肩膀、後背都有嚴重瘀傷,」
「你光顧著救那小子,自己傷那麼重,竟然也不知道吱聲,你曉不曉得,這種瘀傷處理不好,也是要命的,若是死在我這院子,想毀了我的聲譽不成?」
千芮皺眉捂著肩膀,這兩日,小相爺一直高燒不退,擔心他醒不過來,她好像沒心思疼,她以為自己都是外傷,疼麻了,忍忍就過去了,神醫爺爺這麼說,肩膀和後背,倒好像疼起來了。
「神醫爺爺,我哪敢不讓您治啊,再說,有您在,我怕什麼,就是我半隻腳見了閻王爺了,您也能把我拉回來,是不是?」
神醫爺爺給了千芮一計腦門,從袖子中拿出藥瓶,說:
「每日三次,要按時抹上這個藥。」
「好的,我一定按時抹!」千芮高興接過藥,打開瓶蓋聞了聞,是清涼刺鼻的藥草味。
凌雲洲看得微微皺眉,對神醫爺爺抬手作揖:
「多謝!」
神醫爺爺略帶嫌棄地看了凌雲洲一眼,想著他方才下意識將人護在身後也算有良心,說道:
「我是救了你的命,但若沒有這傻丫頭,不說她這兩日只顧著你,沒顧上自個,你這毒能解,也是她割了自己一碗血給你做藥引,我才能撿回你這條命。」
凌雲洲本來就盯著千芮兩隻手上還滲著些許血印的紗布,聽到神醫爺爺說千芮身上都是瘀傷,又往千芮身上看。
在轎攆中摔下來時,她突然衝過來抱住他,他有功夫護身,她身上應該被撞得的不輕。
「你——」凌雲洲想開口問她傷勢如何,千芮卻上前挽住爺爺胳膊,打斷他:
「神醫爺爺您醫術高明,是大神醫,我家公子您都能從鬼門關拉回來,我出這點血算什麼?」
「我身上有解藥,也是之前我家公子為救我,讓我服下的,聽說那藥材十分珍貴難尋,」千芮俏皮看了小相爺一眼,想著現在不拍馬屁更待何時。
「都是因為我家公子先前慷慨大方,心地善良,如若不然,把我血割完做藥引子也沒用啊。」
老翁被一口一個神醫爺爺教得心裡樂開花,哈哈笑道:
「哎喲,把你的血割完啊,我們可捨不得。」
千芮將一套粗布衣服放到小相爺手中,攙著爺爺走出房間,邊笑著說:
「神醫爺爺,我餓了,我們去看看今天奶奶給做了什麼?」
「你這饞貓—」
*
飯桌上等著用晚膳,奶奶看到千芮換上一身紅衣,左右打量了一下,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
「老爺子你怎麼把這身衣服拿給小姑娘穿啊?」
千芮這身打扮,讓奶奶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白淨淨的臉,稀里糊塗就嫁給這老頭子。
「模樣真俊,」
奶奶撫著千芮的手稱讚:
「就像我的少年時那般。」
千芮斜眼一直盯著房門口,看到凌雲洲出來,他一身紫黑的衣服,鑲嵌著深紅的亮邊,由於袖子和褲腿都不夠長,這身衣服顯得—
特別像一個,媒婆裝扮。
千芮一把拽住奶奶的手,兩人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強忍著笑,千芮瞪著眼睛仰著頭用力想這輩子最傷心的事。
「哈哈哈—」
奶奶撇過頭把臉都笑皺了。
「哎?」
神醫爺爺和凌雲洲滿臉疑惑地面面相覷,指著凌雲洲身上的衣服朝著自家老婆子發問:
「我不是給拿的咱成親時的衣服嗎?怎麼—」
「你拿錯了。」
「拿錯了嗎?」神醫爺爺努力回憶,這小子穿上這身衣服跟自己年輕時穿的差別太大。
「這是我家二嬸前年過來放在我這裡的衣服。」奶奶捂嘴,咯咯笑起來,神醫爺爺將信將疑。
「你家哪個二嬸?」
「說媒的那個,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