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今日的笑話、好不好笑?」凌雲洲問。
突然理解了,小相爺年紀輕輕,為何相府上下,對他打心眼裡的害怕和畢恭畢敬。
這段時間,他們在神醫爺爺處養傷,幾乎朝夕相處,短短時間,他已無聲無息地查清要置他於死地之人,諸事已經謀劃妥當了。
「小相爺今日事多,早些休息吧。」
他周全冷靜得讓人害怕,千芮打心眼裡不敢回答好不好笑。
千芮服侍小相爺換上閒適的衣服,沐浴後,又呈給他遞上一盞甜點和安神茶,說甜點可以緩解憂煩,茶是安神的。
凌雲洲飲了茶,茶杯握在手中把玩,說到憂煩,所有事情他都早已布置妥當——
除了沒想好怎麼處置她。
凌雲洲垂目不語的樣子滲人,千芮便想著回了相府,她是不是也得做回啞奴,也閉了嘴。
到了臨睡之際,為免得某人起疑心,千芮交待:
「奴婢知道小相爺今日心情不暢,因此浴湯和薰香中都換了靜心安神的藥材,與往日用的略有不同。」
初春的寒氣依然沁人,千芮把手伸進被窩,感溫度合宜,又轉身告訴他:
「對了,被窩也是用可安神的熱石燙暖的。」
「小相爺好好睡一覺吧。」千芮柔聲交待,凌雲洲不說話,她正欲退下不擾他清淨。
「站住。」
他坐在榻上,撫著額,略顯疲憊,懶懶將她叫住。
從來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揣測他的心思,身邊的人對他精心照料,極盡討好,但也從來沒有哪個奴婢會親自把手伸進他的被子裡,去為他感受被子溫度合宜。
「你怎麼敢肯定,我今天心情不暢?」
他語氣嚴肅,想著今日她在靈堂上對凌夫人說的那些話,看似在替他出氣,但她分明是想為別人求情。
今日發生過那麼大的事,就連旬邑和竇管家都默默地離他遠點,少跟他說話,雖然他確實心情不暢,但他一向不允許輕易被人看中說中。
「別生氣,奴婢不敢。」
好沒意思的跪地求饒。父相自幼教導,謀事者,喜怒不形於色,被看穿喜怒哀樂是愚蠢和懦弱的行為。
「又如何看出,我生氣了?」
他語氣嚴肅,表情卻慵懶,把腳伸進暖烘烘的被子裡,倚靠在榻上,千芮倒也不真的怕他。
「今日之事,就是小相爺想讓我看的笑話嗎?」
凌雲洲伸手抓住她,用了些力道攥著,質問:
「你為他們求情,」他抬眼譏笑看她:「你忘了你摔下山有多疼了嗎?」
「我沒忘,可那是你年幼時真心當成母親的人。」
「那又如何?」他捏著她手腕的力度加大:「都是虛情假意。」
「我從不認為,這世間所有父母都真心愛他們的子女。」千芮看著凌雲洲,她很認真地說:
「我也從來不認為,父母就一定是對的那一方。」
「竇管家跟我說過,小相爺年幼時,整日粘著凌夫人,她也曾真心待你,直到有了雲璽公子,你才被送走,每個人年幼之時最依戀的,莫過於母親,在你內心深處,對她有母子之情。」
他抬眼看她,目光猩紅,她真的敢揣度他的心思,說如此忌諱的話。
「若真的殺了凌夫人,你心裡會很難過吧,否則,你不會在山谷耽誤那麼多天,你是想看看,她究竟會做到什麼程度吧。」
「沒想到,你這麼會揣度別人的心思。」
凌雲洲突然一笑,目光犀利盯著她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千芮知道,她此時為凌夫人求情,就像染上腥臭,與凌夫人那些人脫不開干係,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說違心的話,她皺眉握拳抵抗他捏她手腕的力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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