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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洲自先仰了一杯:

「這麼多年,不知你現在酒量如何了。」

五歲時,父相將他從家中捉到軍營,把他交給蕭老將軍,凌相素來嚴厲,說是為了淬鍊兒子,凌雲洲常年放在軍營長見識,他與蕭秦年紀相仿,自然地成日頑樂在一起。

「怎麼不記得,」蕭秦也爽快地仰了一杯:

「那次害得父將以為我們被敵軍俘了,調了兵力救人,兩日後馬夫才發現我倆昏睡在草堆里。」

蕭秦將兩人的酒都滿上,想起自己跟凌雲洲在馬場草堆里昏睡了兩天,醒來看到父將拿著兩個大板子,怒目圓瞪等著他的場景,嘴角忍不住一笑。

「聽說當時因為我倆,惹得父將都發兵了,多虧小相爺求情,不然我可能要被父將打死。」

蕭老將軍是凌相舊部,彼時與領國屯兵對峙,相安數年。凌雲洲與蕭秦突然失蹤,蕭老將軍誤以為,兩人被領軍虜去當了人質,為保兩人平安,舉兵發難,邊境起了不小的紛爭。

因此,曼國朝堂上更加倚賴凌相平定邊境,凌相在朝中話語權又重了不少。

凌雲洲一直沒有告訴蕭秦的是,父相讓他到軍營歷練是真,讓他趁機攪動一下邊境安寧的現狀獲得話語權也是真。

「都是小時候的醜事了。」

凌雲洲也笑,舉杯相敬,誠心道:

「這次得以脫險,多虧蕭家及時相助。」

在山谷中,蕭秦幾乎跟暗衛同時找到了他們,並全力配合了他安排相府後續的事宜。

凌雲洲自然明白,從道義上蕭家可以坐觀相府權勢的洗牌,甚至,如果他真的死了,父親被君上幽禁,蕭家扶植凌雲璽這個二公子統領相府事務,會擁有更多話語權。

但蕭秦毫不猶豫站在了他這邊。

「保護小相爺,是屬下本分!」

蕭秦沒想那麼多,他不懂,不懂制衡,他只知道,小相爺與他有兒時情誼,他不可能見死不救,何況,他還擔心那個鄉野丫頭——

他也知道,小相爺心機難猜,他便不猜,這麼多日子,他們商議的事,小相爺為朝局思慮周全,但沒有一樁事是為自己謀劃的,單憑這一點,他就能為他赴湯蹈火。

凌雲洲飲下美酒,就著茶亭這幽美的夜色,漫不經心地問:

「徐千芮,是你送到相府的?」

凌雲洲語氣隨意,卻令蕭秦心中一顫,他早知道瞞不住,他本想找個合適時機,將事情說清,但——

蕭秦放下酒杯,嚴肅站起作揖稟報:

「是屬下一時心軟,」

「她與徐世子是鄉鄰舊識,被世子強帶入都城,當時隨世子進京一行人皆斃命,千芮她躲過了一劫,屬下只想放她一條生路,她不過是一介鄉野丫頭,一輩子裝聾做啞活命,好過死在亂箭之下,我沒想到——」

凌相要跟隨世子回朝一行人一併滅口,只有呆在轎中啞奴,沒有聽聞動靜沒有看到滅口,無法說出,才可以合理地存活下來。

蕭秦能手刃敵人,卻沒辦法對一個懵懂小女子下手,他能想到的就是相府啞奴眾多,讓這個鄉野丫頭能裝聾作啞苟且偷生,不至於太引人注目。

沒想到她竟然在小相爺身邊當了啞奴,就會有機會竊聽了到相府最核心的密秘,讓這事怎麼看都像個陰謀。

「請小相爺治罪,屬下無心隱瞞,本想早日稟明,但——」

但是他怕,怕他若是解釋不好,那鄉野丫頭就沒命了。

「這些緣由,她也同我說過,一樣的話。」

凌雲洲也站起來,拍拍蕭秦肩膀,讓他安心坐下飲酒。

「蕭秦,我信你!」

天下之事,不會出於情理之外,徐千芮就在情理之外。權謀天下的相府,從來事事需萬分謹小慎微。

「千芮姑娘,是純善之人,她——她於屬下,亦有恩情。」

凌雲洲有所耳聞,徐千芮在蕭家舊宅,與舊宅中人有交往,那位蕭家不想為外人知的瘋婦,是蕭秦生母,蕭秦先前不知情,相府卻是了如指掌。

「千芮姑娘讓屬下想清楚了,」蕭秦想起千芮的那個問題:

「她曾問我,願不願意接受那樣的一個人,在意、關心你,但她的存在對你沒有任何裨益,可能還會成為你的累贅和恥辱。」

她怎麼說?

「她說她既不願意無人知曉,也不願意默默付出。」

所以,蕭秦認了生母,並接回宅院安養。

可她的話難道沒有對蕭秦暗示第二層意思?凌雲洲突然覺得有些醉意,養傷多日,在山谷里條件有限,想是他多日沒有飲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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