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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若不敢坦然愛自己喜歡之人,何談愛自己?」

這句話,如當頭一棒,婉婉不像她有那麼多理論,她就是那種能一直隨心而活的人,不像她,用重重的顧慮包裹住自己那顆怕受傷的心,實際上,她不敢奢望、更不敢再靠近自己所愛之人。

和婉婉相比,她怯弱如鼠。

婉婉是聰慧的,她明知付出是不對等的,明知是一場利用,明知會被背叛,依然用盡全力,去愛,她從未計較被這世界所負。

中毒的人是不能搬運的,她們如今困在這世子妃府中,

婉婉突然痛苦地掙扎了一下,更多的黑血從口中噴出來,身體變得更癱軟,茹芫的衣衫也被血侵染,婉婉極力地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崩潰。

「婉婉,你堅持住,我想辦法,我想辦法!」茹芫看著四面是牆的屋子,絕望地安慰婉婉。

「你快逃!」婉婉艱難地指著暗門的位置,說道:「密道、密道出口,有一輛馬車,能帶你離開隨國。」婉婉眼神黯淡,又生出無奈的諷刺。

「這輛馬車,竟是姬子都為我準備的。」

要躲開隨國的追查,在王宮中將世子妃送出隨國,也只有姬子都有那個能力,她愛的那個人,付出一切的那個人,給了她一杯毒酒,她一直謀劃、算計和陷害的人,最終留她一條生路。

想到這,婉婉覺得一切太過諷刺。

「凌雲洲他一直在追查這我手中的錢,他知道,我把藏錢的地圖都給了你,他默許了。」

「我、走不動了,你快去救、去救他——」

「婉婉,一起走!」茹芫用盡力氣,拖著昏迷的婉婉出了密道。

在馬車裡,婉婉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千芮心急如焚。

*

城門外,馬車被浩浩蕩蕩一對人馬攔住。

領頭的人騎在高馬上,正正地抵住馬車的去路。

茹芫下車,看到那個馬上微微抬起頭的臉,她心臟瞬間被冷冽地刺穿了一般。

面前這個人,她竟然無法判斷究竟是誰。

「把她交給我。」

這人是世子的臉,卻一身的堅毅、冰冷,太像子都公子,可是,他額上的疤,已經蕩然無存。

方才,婉婉明明說,姬子都已經死了。

「婉婉身染劇毒,你有解藥嗎?」

「沒有。」他語調沉重。

「你、你究竟是誰?」

她認識姬子充,那個她和婉婉冒險救下,為了息夫人痛哭不一的子充世子,此時全然換了一副面孔,卻像從未與她相識一般。

婉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才不過一盞茶功夫,婉婉已經面色慘白,唇眼烏青,婉婉氣若遊絲地對那個人說:

「姬子充,放她走。」

這話卻把那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人震懾住了。

他舉手示意手下兵馬止步。

茹芫也決然地上馬車。

茹芫輕撫著婉婉,定了定神,餘光回看了馬車外緩緩跟隨的姬子充,他一瞬間好像全無氣勢。

她突然明白了,原來姬子充沒有打算讓自己這個世子的身份活著,王宮裡重重算計,姬子都手握重兵,他毫無勝算,他只有在最後關頭殺了姬子都,用他的身份活下去,才能不死,一切昭然大白。

婉婉安靜地靠在茹芫懷裡,她突然有了一些精氣神,表情也不再痛苦,慢慢跟她說著話,一如從前一般,茹芫靜靜聽著。

「你跟我說過,你從小長在與世相隔的鄉野間,如果我說我很羨慕你,自由自在地長大,別的人聽了,要說我矯情了,你不會也笑我的吧。」

茹芫點點頭,輕輕把婉婉冰涼的手捂在手心裡。

「我羨慕你一無所有,至少,如果一個人無故地對你好,因為你身上沒有可圖之物,你能信,而我們,我們從不敢信——」

「他如此,」婉婉攥著茹芫的手:「凌雲洲也是如此,他們不敢信,好像,可以理解,是不是?」

茹芫再點點頭。

婉婉好像慢慢睡著,頓了些許,才緩緩地說:

「芮芮,我死後,幫我,把所有東西都焚毀,讓我的骨灰揚入江河中。」

「我不土,不入墓,不輪迴。」

「這一世,我活成我不喜歡的樣子,我再也不要來這人間了。」

茹芫點頭,她一直點著頭,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哀嚎,她要帶婉婉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姬子充在戰場上見慣生死,方才婉婉的面容,就如他看到戰場上油盡燈枯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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