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現在太沒用了……」
「我看晉也不見得多厲害,你說,他們的皇帝等下要給單于多少東西?」
說著說著,他們鬨笑起來,額爾特也不阻止,任由他們在這裡挑釁晉人。
柳珀就算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是見了他們樣子,哪裡能猜不到這是人家在把他們當做待宰的羔羊。
眉頭忍不住一跳,想到等下陛下要和這樣無禮的胡人首領談判,柳珀就心頭五味雜陳,恨不得現在就率軍去燕國,從燕王開始往下的奸佞之輩全都抓個乾淨。
要不是那群數祖忘典的畜生,晉的天子也無需落入到這個境地,這等蠻夷之輩,以往哪裡有能和大晉天子同桌的資格。
另一邊,打完坐的小白也收到了消息,匈奴單于已經到了。
從馬背上取下劍配上,這是他從洛京一路帶到這裡的,是武帝賜給太子,太子送給大侄子,又被大侄子送給他練劍用的,也沒有名字,小白就叫它兩儀劍,自己刻了字。
陳冬、劉德自然都是要貼身保護小白的,劉奉和王歸也都不放心,幾個人都憂心忡忡,還的裝的和沒事人一樣,不能露了怯,拖皇帝談判的後腿。
一行人到了定好的松樹坪,一眼就看到了格格不入的匈奴人。
都是少數民族,光是穿著打扮上匈奴人和東胡人區別不大,窄袖袍子,燈籠褲,皮靴軟帽,要的就是一個行動便捷,方便騎馬。
長相上東胡人長臉,前額大,鰓及下巴較窄,小眼睛;匈奴人則是圓臉,高顴骨,毛髮深黑,面龐較大。
坐在那裡的匈奴單于體格健碩,穿著布料和皮毛一起縫合的衣服,頭上也帶著帽子,大鬍子遮住了下半張臉,露出的上半張臉看著很是凶煞。
在小白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對方那雙閃著寒光,狼一樣的眼睛也在盯著他,似乎在評估他價值多少的糧食牲口。
坐在案前的單于身後站著十來個類似打扮的男子,頭上都帶著帽子,臉上半張臉都是鬍子,臉也是被風沙吹多了那種通紅。
在他看對面的時候,匈奴人也在看他。
怎麼說,就……挺驚訝的。
他們見過晉人,要麼是金平這種畏畏縮縮,和殘酷的草原格格不入;要麼是晉人士兵,嚴重看將領水平的存在;或者就是柳珀這種,再客氣也骨子裡帶著傲慢,心裡看他們不起的。
而晉的皇帝,擁有這麼一個富饒國家的人,他們看到的第一眼是驚嘆他的年輕。
他光潔的臉在匈奴人看來,和孩子沒有什麼區別,就是好看不少。
中原文明都還沒擺脫神鬼巫術的時候,才組織在一起沒多久的匈奴就更不用提了,就連信仰都還是崇拜最原始的天地、日月、祖先。
匈奴人不止把東胡趕到了東北,這兩年在茫茫草原上,那些西域國家他們也沒少去騷擾。
從東到西,他們也見過不少長相不一樣的族群,劫掠的人口裡,美貌的奴隸也不在少數。
但是看一眼這個晉的天子,他們覺得年輕,再看第二眼,他們不由的想起有靈性的自然萬物,仿佛看見他就看見了天,看見了日月。
左屠耆王額爾丹是單于額爾特一母同胞的弟弟,他騎著馬在草原大地上囂張習慣了,在看清大晉皇帝的模樣後,不自覺就開始輕視起來,認為這種看著就孱弱的人沒什麼值得尊敬的,反而開始看看他的周身。
身上的配飾,腰上的劍,甚至是他身上的衣服,這些東西更能吸引,左屠耆王的目光。
他的放肆貪婪的眼神被主人捕捉到,對方冰冷的眼神看了過來,額爾丹瞬間感覺了一股巨大的威脅,而後惱羞成怒,下意識拔出腰間的小刀,對著晉人扔了出去。
他是玩慣了小刀的人,平時沒事就愛拿奴隸練手,出手又快又准。
大家能想得到可能會有的危險,是談崩了,匈奴人想動手,但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而不是一聲不吭就飛來暗器。
陳冬作為皇帝護衛首領,面對緊急情況反應最快,上前一步擋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小心!」
在小刀沒入他的身體之前,他卻先聽見了長劍出鞘的清冽聲響,身體一涼,仿佛寒風吹過,接著就是金屬撞擊的清脆「錚」聲響起……
匈奴人丟出來的彎刀被砍成了兩半,掉在了地上,
第52章 破裂
無論是匈奴人,還是晉人,大家的視線都不由從地上被劈成兩段的刀,看向閃著寒光的劍尖。
從劍尖往上,是眉目肅然的天子。
他漆黑的眼睛瞧也不瞧地上的斷刃和旁人,手腕一轉收劍入鞘,走至匈奴單于面前坐下,動作行雲流水,淡然自若。
左屠耆王扔刀的動作快,大家能看清,只是能反應過來及時做出動作的不多,但皇帝拔劍的動作更快,快到他們都看不清,只有兵戈碰撞後,他們才看清楚皇帝收劍入鞘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