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侯祖上和第五本是一家,後來分封分出去了,到現在就成了宴姓,一直都在大晉朝廷活躍,這些年老東平侯回家養老了,家裡才沒什麼人在朝中。
宴秋的家世是洛京中也能家世靠前的貴族子弟,出身超過了大晉九成九的人,有傲氣的本錢,難怪他在皇帝面前也能這麼從容。
朱平雖然已經是三公之一,但作為來洛京打拼上位的外鄉士人,宴秋這話讓他聽的很不爽。
小白問道:「宴秋,你是否覺得貴族之中沒有愚人?」
「不,也有愚人。」作為貴族,宴秋當然知道同階層有些人是有多蠢。
小白又問道:「那在場的這些士人,你認為都是愚人嗎?」
面對全場士人的目光,宴秋袖子裡的手指動了動:「……秋並無此想法。」
他不是蠢人,只是自恃自己的身份。
剛才一聽皇帝說未來學宮什麼人都收,還從里選官,這才傲慢勁頭上來發言,因為知道家世在這,皇帝不會為一句話把他怎麼樣。
他本來也不認為士人都蠢,要是違心承認了,怕是皇帝一轉身他就要被這裡的士人圍毆了。
小白朗聲宣布:「我大晉未來的官員,要選的都是賢良之才。未來進入洛陽的學宮的是有才之人,從里選出來的更要是大才,無關身份貴賤。」
這話不止是對宴秋的回答,也是給在場士人的保證。
洛陽學宮就是一個他作為天子培養人才、挑選官員的地方,只要能力夠,身份如何他並不在意。
還有些反封建的話他只能腦子裡想想,比如真論貴賤,現在這裡這群能接受教育的士人,往上追溯誰祖宗不是個貴族了,姬姓後人還少嗎?
皇帝的想法是依照才能來選取官員,無論是什麼學派,是不是身份論調者,諸國時代過來的大家都認可這點。
連剛剛站出來敢和皇帝說話的宴秋也不能再說什麼。
他可以自己選擇不來洛陽學宮和身份低賤者一起學習,但不能不認可皇帝選賢的想法。
不是很想自己被人逮住的小白轉移話題,指著這個場地,「改字一事正式開始還有些時日,這裡是給諸位學子互相辯論之所。
若有口角爭端,你們儘管來此互相開辯,鬥劍也可以,點到為止,就不要當街鬥毆,鬧出事端來了。」
他側頭看向身邊人,趕緊走吧,丞相。
陳冬立刻接收到信號,讓衛兵先站好開出一條路來,讓皇帝和兩個老臣先走。
他們初見皇帝之時,都是被他不太一般的外表先迷惑了一下,內心更多的都是對皇帝的揣測;而當皇帝走時,他們大部分人已然完全接受了皇帝拋出的橄欖枝,八成以上的人都把他的賢明程度再上一個台階。
目送皇帝走後,完全消化完他剛才說的士人們沒有對話,宴秋轉身踏上台階就要走,卻被一人攔住去路,正是方才第一個和皇帝交談的上雍學派弟子。
那人抬手一作揖,當著眾人面大聲道:「在下天水楊釗,關於貴賤之分,想請教閣下,可否移步?」
他說完,抬手指向台階下的辯論台,含義不言而喻。
宴秋都是敢仗著身份反駁皇帝的人,這時候當然也不會怯場,宴秋也對著他一揖,率先走下台階。
才被皇帝說明用途的辯論台,立刻就有了兩個使用者。其他士人也紛紛往台階下走,站在距離辯論台中心最近的台階上,等著這一場辯論。
……
「後面如何了?」
聽著楊德說他走後洛陽學宮的後續,小白好奇道:「他們動手了嗎?」
「許是因為陛下提醒過不要街頭鬥毆的緣故,他們都不願第一個動手,比劍的場景並未出現。」
楊德嘴角帶笑,一向穩重的臉上也有了幾分雀躍。
「那位天水楊釗論祖上也可追溯到周天子,他問宴秋,都是貴人血脈,如何評定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