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了眼島台邊吃麵的人,忽然意識到,剛剛她在來的路上給他打的電話他應該是都看見了,但就是故意不接。
甚至自己剛剛在酒店門口敲門的時候,他應該也是聽
見了。
方幼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想到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覺得如果自己今晚不過來,紀臨舟可能真的就不會管他自己的身體會燒到什麼程度。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開著的窗戶透進來點冷風。
方幼宜看著垃圾桶里的煙和酒,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你之前不是已經在戒菸了嗎?」
她把桌面上的煙盒拿起來,丟進垃圾桶里,
「以後不要再抽了。」
紀臨舟沒有說話,吃完了面,把碗拿進水池沖洗。
屋子裡安靜了會兒,方幼宜把打開的窗戶關上了,擔心紀臨舟發燒還沒好,又吹到冷風。
門口響起門鈴聲。
方幼宜走過去準備開門。
「我開。」
紀臨舟沖了手,先一步走過去打開門。
「紀先生。」
門口傳來點聲音,好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送上來衣服。
方幼宜視線往門口那邊看過去,紀臨舟身體擋住了門,看不見門口的情形,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袋子,沒怎麼講話,又把門重新關上,反鎖了。
「……」
方幼宜看著他走過來,把一隻印著logo的袋子放到沙發上,
「你先去洗澡。」
方幼宜低頭看了眼袋子,
「溫度計呢?」
紀臨舟低頭從手上的袋子裡取出來溫度計,拆開。
方幼宜不太放心的看著他,
「我先看著你量完體溫。」
紀臨舟唇角抿了下,嗯了聲,把溫度計含進嘴裡。
溫度計發出聲音,紀臨舟取出來,低頭看了眼上面的度數。
「多少度?」
方幼宜走過去,靠近了點想去看。
紀臨舟沒說話,只垂眼看著她,把溫度計往前舉了舉,給她看上面的度數。
「三十八度二。」
方幼宜下意識伸手扣著他的手腕看度數,
「好像還是有點低燒,但應該比你剛剛要好了些。」
剛剛進來的時候他渾身的溫度都很高。
紀臨舟收起溫度計,語氣平平地說,
「是嗎,我不知道。」
方幼宜頓了下,鬆開握著他手腕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往後退了一步,
「睡前你再吃點藥,然後再量一次體溫,等明早我們再看看。」
她說完,拿起沙發上的袋子,往浴室那邊走。
紀臨舟站在客廳,垂眸往她剛剛坐過的沙發看了看,把溫度計隨手丟在茶几上,轉過身到臥室。
方幼宜洗完澡,袋子裡有全套的衣服和睡衣。
她換好衣服,用干毛巾包著頭髮,打開浴室門準備出去吹頭髮。
客廳里燈還亮著,她走過去。
紀臨舟正站在島台邊一邊低頭看藥物說明書,一邊往嘴裡吞了兩粒膠囊。
他身上穿著酒店的浴袍,沒有系帶子,松松垮垮的敞開,露出月凶口精瘦的薄肌。
看見她出來,他把手上的藥剝開,就著邊上的溫水仰頭吞掉。
整個過程,視線一直在看著方幼宜。
浴室熱氣的氤氳的臉頰有些發熱,方幼宜把手上的衣服放下來,移開視線,語氣自然地問他,
「吹風機在哪裡?」
她剛剛在浴室沒看見,外面也沒有。
紀臨舟把水杯放下,轉過身往裡面的房間走,拿出來吹風機,徑直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敞開的浴袍,隨著他走動的動作很明顯的。
方幼宜覺得有點奇怪,下意識移開視線不看他,只伸手接過吹風機,打算去吹頭髮。
「我幫你吹。」
紀臨舟沒把吹風機給她,而是繞到她身後要幫她吹。
方幼宜愣了愣,起身想說不用。
紀臨舟已經從身後按著她的肩膀,打開了吹風機。
吹風機熱風的聲音擦著耳膜,酒店洗髮水的味道夾雜著兩個人身上共同的柑橘調沐浴露氣息。
方幼宜忽然有種很恍惚的感覺,好像他們又回到了之前。
「你頭髮什麼時候剪掉了?」
發尾已經不再有水,紀臨舟關了吹風機,忽然開口問道。
方幼宜微怔,下意識抬手碰了下現在只到脖頸下方的頭髮,
「前段時間剪的。」
來藏區後熱水什麼都不太方便,連洗頭吹頭髮也不像之前那樣簡單,再加上她之前已經習慣紀臨舟給她吹頭髮,頭髮及腰後本來就難打理,索性就隨便自己用剪刀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