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時,吩咐道:「先熄滅燈炬。」
外頭頓時暗沉沉的,新月的清光只能照見群山和樹林的大致輪廓。
那人只剩一雙眸子在月光下瑩瑩的,也終於拱了拱手:「郡主救命之恩,在此謝過。不過,此地不能久留,不僅此地」他吞了半截話,似乎那雙濃郁的劍眉也虬結了起來。
鳳棲問:「你剛剛說,遇到一個斥候朝廷這些年,與北邊東邊兩國都有往來,關係談不上多好,但一個是簽著盟誓的,一個是通商交好的那麼這個斥候是東邊的還是北邊的?你又是如何分辨的?」
那人嘲弄的神色也收了,很認真地說:「天下熙熙,不是利來,就是利往。朝中格局難道不是這樣?」
他笑了笑:「郡主是女眷,尋常女眷可能不關心這些國事,我也孟浪,與您談這個。」
「說說看吧。」鳳棲道。
「來人是『北邊』的,雖著漢人衣冠,但我看他在溪水邊擦身,胸口有野狼刺青,正是『北邊』的圖騰。」
「你怎麼弄得一身傷?」
那人說:「我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唯獨在江南長大,水性還好,於是趁他不備,把他撲到了水裡,浸到昏厥,已經拖到岸邊用野藤捆上了,只是棋差一著,沒注意林中他結伴者接應的鼓聲。尚未來得及拷問這個,倒又被趕來的另一個瞧見,打了一架,打得太兇,好容易掙出命來。」
「那另一個斥候呢?」
「也半死了吧?」他很快答道。
鳳棲回想剛剛看到的他的模樣,覺得亦不過一個文弱書生,倒能與敵國訓練有素的斥候打上一架還沒輸掉,簡直匪夷所思!剛剛的那點信任又變作狐疑。
溶月已經擔心極了,悄悄搖搖鳳棲的胳膊:「娘子,隨他是書生還是斥候,咱們還是趁早離了他趕去京城吧!您若是有個長短,奴十條命也賠不起。」
鳳棲根本不在乎溶月的意見,不僅不在乎,反而更激發起了好奇心。
她仰臉對著車頂棚思忖了片刻,突然起身把車簾一揭,自顧自從車軾邊跳將下去,而後幾步走到那人身邊。
第3章
家丁們頓時圍到近前,一個個心都提了起來。
鳳棲道:「點一盞小燈。」
昏昏的羊角燈光線下,她仰臉看那個人。
「報一報你的履歷。」她說。
那人眉一皺,大概又覺得她無禮。
但是鳳棲緊跟著說:「若你能叫我信得過,現在最佳的法子是搜尋到那兩個北盧的斥候,綁上京城好好拷問;我們現在急匆匆逃了,禍患卻埋下了。是不是?」
那人奇道:「你敢麼?」
鳳棲鼻子眼兒里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溶月也已經爬下車來,已經驚得目瞪口呆,悄悄搖鳳棲的胳膊:「郡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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