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跟著王妃周蓼,小心參拜了聖人陳皇后。
陳皇后笑得雍容,拉著鳳枰和鳳棲的手對周蓼說:「兩個侄女都出落得好!」又問了諸如「幾歲了」「小名叫什麼」「近日讀了什麼書」,最後問「有沒有許字人家?誰有福氣娶這兩位妙人兒做媳婦?」
周蓼笑著替羞紅了臉的兩個女兒回覆:「回聖人的話,玉娘已經有了夫家,六禮成了三禮了;亭娘小兩歲呢,還沒許字。」
陳皇后笑道:「那正好,京里少年郎極多,新科也剛放榜,只怕大家都瞪著眼等著榜下捉婿。」
榜下捉婿這種,普通官宦人家會有:新科中榜的清俊男兒,若是還沒有定親,便成了家裡有女兒的首選東床快婿。但事實上能中進士並非易事,多少兒郎十年寒窗讀完,未必能過童生試,一把鬍子了才中舉才是常見的,年輕到還沒有定親的新科進士簡直是鳳毛麟角。
周蓼只是應和著笑笑,對皇后的不解意心裡也小有失望。
寒衣節一般以大祭為主,但這日略有些不同。
陳皇后俟大家坐定了,才說:「各位夫人娘子,今日寒衣節頗為應景,不光是為故去的人燒送寒衣,也要真真正正為邊關的士卒送寒衣。」
座下不由是竊竊私語為邊關戰士送寒衣,一般都是意味著要準備打仗了。這幾年北邊兩國一直不太平,但隔著黃河,隔著燕雲十六州,消息閉塞,往來的信使或斥候,只能斷斷續續傳來一點關於北盧和靺鞨關係不和要開戰的信息。這些信息傳到大梁,更不知孰真孰假,朝中主戰的、主觀望的各執一詞,全眼巴巴等著官家決策。
而今的意思,確實是要戰了?所以送寒衣?
皇后自然聽見下頭的聲音,卻菩薩似的聽不見一樣,繼續只顧說自己的:「……士卒戍邊不易啊,北邊風寒沙塵大,軍庫里配給的棉衣不夠搪寒,我尋思著各家少不得帶個頭,出人出力,也算為國朝的將士們暖暖心。諸王諸公主家各認三千件,五爵家兩千,三品以上一千。棉要絮厚一些,料子得用結實些的……」絮絮叨叨吩咐了半日細節。
面子上,誰敢不稱是?但宴畢看戲的時候,各自私語都在說:
「誰家的銅錢是天上掉下來的?開口就是幾千件,還要厚的、結實的,倒問問三省六部日常在忙什麼?寒衣還得各府自籌?」
「胡亂應付些就是了!聖人開口,哪個好意思辯駁?也犯不著。」
周蓼則帶著兩個漂亮的女兒,含著笑和一旁的知樞密院事宋綱的夫人聊天:「夫人多子多福,如今辛苦些也值得!」
「哎,小孽畜太不孝順了,天天為他的婚事犯愁呢。」
「哦哦,聽說府上第三個小郎,今年十八了?想必夫人犯愁的是這位小郎?」
宋綱的夫人矜持地擺擺手:「可不是十八了!平素寵得有些多,這次巴巴兒地只考在二百多名,同進士出身而已。小畜生還挑揀,說了多少家的娘子,卻只肯要長得好的,真真氣得我」說了半句,狠狠地嘆了口氣。
周蓼笑道:「嫡親的小郎,就想娶個漂亮媳婦也不算為過。」瞟了一旁的鳳棲一眼。
鳳棲心裡厭惡,更是矜持,木著臉看著桌面的茶盞,一聲不吱,連瞄著宋夫人刻意地笑一笑都沒。
周蓼有意提點:「哎呀,宋夫人茶盞里淺了,亭娘給續點茶水呀。」好好給鳳棲使了個眼色。
鳳棲木木地給宋夫人續了茶。
宋夫人倒也著意看了她兩眼,夸道:「王妃才是好福氣,這麼漂亮的女兒!是王府的第四位郡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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