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凌搖了搖頭:「不急,看看你們的誠意再說。」
高雲桐基本達成了今日談判的目標,所以很篤定地點點頭,拱手道:「我先謝過大王的款待,剛剛的一席話,定當回稟忻州知府。」
原來現在是知府做主。
溫凌說:「給你一天時間,明日要籌措的第一批糧送出城,若看不見糧秣,我攻下忻州可不會客氣了。」
他指了指高雲桐:「尤其是你。」
笑得越發酷烈:「我最恨人耍我,到時候定會讓你碎磔而死!」
高雲桐撇撇嘴笑道:「我可不是能做主的人。但話一定帶到。」
然後自然而然地起身行了個禮,翩翩然轉身離去。
溫凌最缺的就是糧草,所以今日的談判,其實是能給應急的。只是談判之時並未能完全掌控局面,對面這個白衣秀士看著溫文爾雅,說話卻滴水不漏,又不會咄咄逼人,讓他連怒火都發不出來。
他就著火盆,默默地繼續烤那羊肉,一片一片地塞進嘴裡,但和高雲桐吃得灑脫不同,他總覺得即便是這樣好的羊羔肉也食不甘味,不知自己到底哪裡存有痞塊,而渾身不適。
晚間,大軍仍是圍困忻州城。
但主帥等退回山坳,以保安全。
溫凌在溫暖的羊毛被子中翻來覆去睡不著,沒有出掉的兩口惡氣在胸腹里到處亂竄,越釀越周身難受。
他終於起身披衣,到外頭巡視一圈,涼涼的雪花飛在他的臉頰上,北風吹在身上,到處寒冷起來,頭腦也漸漸清醒多了。
他覺察出自己總說不出的那些不對勁源自何方了:
這次來的這位使者,怎麼會這麼了解他軍中的情景?!
他曉得靺鞨來了四萬人,曉得溫凌最缺的是糧草,曉得勃極烈會議才能定奪兩國的協約,曉得他這會子喊著「毀盟」是在撿幹不思的唾餘……
甚至,溫凌感覺到,連忻州的城防都巧妙地避開了應州對抗他時犯的錯誤,利用了他攻城的弱點。
他突然後悔起來,他不應該讓那個高雲桐離開,他應該好好拷問這個人,問一問現在誰在忻州出謀劃策,誰那麼了解他的用兵、他的鉗制、他的一切……
因為越想,溫凌越覺得脊梁骨一陣陣發涼。
第80章
忻州在第二日果然從城牆上一點點地運下了糧草。一時只答應運萬石。
溫凌皺眉嫌少。
城上人喊話道:「僅這半天,吊籃已經壞了幾十個了,萬石糧食懸垂下來可是容易的事?」
確實不容易,螞蟻運糧似的,一點點挪下城牆。但叫他們開城門送出來,裡面人也說:「我們又不是傻子。打開城門,你們的快馬一衝,長槊撅過來卡門軸里,忻州還有救麼?」堅決不許。
溫凌也不好就這條指責,畢竟互不信任的兩方,忻州已經算是夠屈從了。
但萬石糧食從城牆上運了三天,才只運了一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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