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凌調兵遣將,安排糧草後勤,還要預備好退路,這段日子忙得人都憔悴了相較起來,攻城只是瞬間,籌謀準備才是十倍工夫;差遣一支遠道而來、困餓不已的疲兵,更是難上加難,只要一個環節出岔子,整支軍隊就會一潰千里。
所以前段日子,他也確實沒有倚翠偎紅的閒心。
但這晚是大戰前夕,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只等明日苦戰。到了這種時候,人帶著微微的惶恐,卻也有了不顧一切的勇氣。
所以,在看到他營帳里百無聊賴蜷在被窩裡,指點溶月把抽裂了口子的褙子縫補好的鳳棲時,溫凌突然產生了濃郁的「興」趣。
他脫掉外衣,命他的親兵把洗澡水搬進來。
然後解下外袍,脫下蹀躞帶,看了看說:「那個誰,我的腰帶磨壞了,你既然會針線,你來給我補一補。」
溶月知道指的是她,不敢怠慢,上前接過帶子,又逃一般地躲到鳳棲旁邊。
蹀躞帶是牛皮做的,帶頭用黃金為扣,銙扣也俱是黃金,一塊塊沉甸甸的,黃金扣邊用刺繡鷹紋的錦包邊,磨破的就是這小塊錦繡。
溶月面露難色。鳳棲指點道:「可以補的。錦緞拆下,用針挑開線頭,理清經緯的絲,然後依照經緯重新界線縫補,最後把繡鷹的缺漏處補繡上,界線有痕跡的地方繡上松葉,可以遮蓋。」
溶月接過蹀躞帶,正準備動手,耳畔傳來溫凌壓得沉沉的聲音:「你到外頭去縫補吧。」
溶月一時沒反應過來,回了一聲:「我家娘子眼神好,奴還有看不清楚的地方要請教呢。」
溫凌低喝:「出去!」
溶月一哆嗦,再抬眼一看他,更是一哆嗦。
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同情地看了鳳棲一眼,只能幾步出去了。於是也無心縫補,拈著針發呆。
鳳棲當然更明白他的意思,剛剛還渾身放鬆的她,此刻手揪著被子的一角,瞪著溫凌,一言不發。
溫凌自己解開衣衫,先簡單洗了個澡。然後自然而然地鑽到鳳棲焐得香香暖暖的被窩裡,手擺在她的腰上。
鳳棲只覺得一陣壓迫感傳來,磕磕巴巴說:「我身上到處都疼呢……」
「過了好幾天了,沒事的。」他簡單地說,「我輕一點,不壓到傷上。」
「不不,只要碰到被褥,就會疼!」
「疼就疼吧。」他有些粗魯,「難免要疼的,忍一下。」
動作還算溫柔,一手從她頸下伸過,就勢把嬌嬌小小的肩頭攬入懷裡,一點沒碰到她背上和臂上的傷。
他垂頭吻她的臉頰和耳垂,嘴唇熱熱的,俄而胸懷更是熱得發燙,整個兒緊貼過來。身上帶著浴後青草和松枝的清氣,但被熏騰著勃勃的虎狼之氣。
鳳棲哆嗦著挪開了一些,溫凌有些惱怒,愈發緊貼上來,一條腿欺上來壓住了她的雙腿。而親吻越加熱烈,帶著粗重的呼吸,很快吻到了她的嘴唇。他很是興動,強行捧住她的臉頰,不讓她動彈,而後舌尖侵襲進來,要撬動她的牙齒。
鳳棲也惱怒起來,用力推他的胸膛,指甲在他的皮膚上摳出幾條抓痕,拼命晃著頭向後仰,躲開他粗暴的親吻。
溫凌自然更怒。
那一頓痛打,他雖然心疼了,但也自認為已經把她每根骨頭都打得服服帖帖了。沒想到居然還敢反抗!
他原本抱著她肩膀的手一把揪住了她的長髮,另一隻手揚起來,想抽她的耳光,但燈下見那臉又白又紅,嫩得芙蓉花瓣似的,要是一巴掌下去,必然會鼻青臉腫,太煞風景。
於是起身在床頭架上他的衣帶上抽了一把小匕首,又返身按住她的雙手,惡狠狠問:「哪只手撓我的?我剁了它!」
她哇哇地哭,一雙手無可奈何地顫抖著,被按得動彈不得。
這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巧慧,彈得一手好琵琶,缺了哪一根將來都無法再成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