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畢竟是要送錢的,能不送自家花,多好!」
「可不,街坊里兄弟分家,打起來的還少?不都為了錢?」
…………
晉地打仗的消息雖傳過來些,但對於老百姓,已經和平了百餘年了,對「打仗」只是聽書時常聽到的一個詞彙而已,而且是那些茶樓酒館裡的說書先生口中的打仗。
無非:「兩員猛將在城下撥馬出陣,一問:『來人報上名來,本將刀下不死無名之鬼。』另一個說:『我乃大將顏良,你是何人?』『我乃漢壽亭侯關羽是也!』」然後兩人一通打,哪一方被取了頭顱,士兵們自然作鳥獸散,仗自然就勝了,城自然就取了。
少數人關心時事,端著茶碗問:「哎呀,要打過來可怎麼辦?」
回復的漫不經心:「怎麼可能打過來?并州是何等堅固的城池?還與我們隔著一整座太行山!北邊那麼大一條黃河,聽說靺鞨人都是旱鴨子,船都沒坐過的,叫他如何敢從風浪里渡過來?放心,放心!」
鳳棲望了高雲桐一眼,然後嘟囔著:「那可不一定……」
那邊口沫橫飛的那位眼睛橫看過來:「哦喲,小兄弟看著挺懂的?您說說?」
高雲桐說:「他不懂。并州有節度使曹將軍在,靺鞨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然後沖鳳棲眨眨眼。
旁邊倒有一個插嘴道:「不是,前兩日不是聽說曹將軍到咱們磁州來了麼?知府那裡熱熱鬧鬧迎接,是咱們東家負責送的酒,四升樓負責送的菜餚,還有紅袖坊去的歌舞伎。據說曹將軍待幾日又要去京城裡陛見呢,到時候又有一場踐行宴,咱們東家已經在準備好酒了。」
有饞酒的問:「哎呀,你們東家送的是什麼破酒啊?人家并州節度使,汾酒、竹葉青酒這種可沒少喝,你們東家那摻了水的破酒能入人家法眼麼?」
那個酒莊夥計吵架似的嚷嚷了幾句:「誰摻水了?!咱們東家的酒怎麼就不如汾酒了?」
而後被高雲桐拍了拍肩膀,怒氣未消地回頭問:「你幹嘛呀?」
高雲桐悄悄問:「我是販茶的,有上好的小團龍餅子,剛剛聽你的意思,不知道還沒有人往知府那裡送茶?可否給我一條路子?」悄悄把手裡一小角金葉子露了露。
那酒莊夥計頓時眼饞起來,說:「誰說不要茶啊!據說曹將軍對茶的要求還一般,但帶來的一個親王對茶極其講究,只是咱們磁州沒有好茶,人家看不上,還喝的是自己帶來的茶餅。若是你真有好茶,這條路子打通,穩賺不少呢!」
「咦,節度使帶親王來咱們磁州幹什麼呀?咱們磁州是哪位王的封邑不?」
「不是。前頭還有過趙王和魏王,這一朝沒有聽說。并州是晉王的封邑,晉王好好的那麼大、那麼富庶的晉地不待著,幹嘛上咱們這兒來?」
…………
雜七雜八、半真半假的一堆消息。
趁其他人還在聊,高雲桐和那位酒莊夥計已經躲到一個角落竊竊私語了。
聊完,他借夾剪剪了一小角金葉子給那夥計,拱手道:「多謝多謝,若還有消息,還當補報。」
然後對鳳棲招招手,一同出了茶館。
「果然,這裡有消息,別看雞零狗碎的,可以一步步抽絲剝繭得到我們要的東西。」高雲桐說,隨後又心疼地搖搖頭,「剛剛看你對我做『金子』的口型,還把我心疼了一下這樣的亂世,金子是多麼值錢,為了這么小一條消息,費一角金子實在是不值!」
鳳棲啐道:「成大事者哪有像你這麼慳吝的?不過就是這麼一點點金葉子,值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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