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兩位侍女一個給她的頭髮抹上香膏,一個用香脂給她擦手腳皮膚。
頭髮還不覺什麼,侍女擦到鳳棲的腳底的時候,神色有些詫異。
鳳棲說:「是不是生了好多水泡和硬繭?」
「是呢。」侍女賠笑道,「公主一定吃了不少奔波之苦吧?」
鳳棲說:「是啊,但這根本不算什麼。剛剛洗澡沒讓你們服侍,不然,你們還會看到我全身都是淤青淤紫,三道見血的鞭痕,一道割裂皮肉的箭傷,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消退了。」
侍女咋舌:「這……是靺鞨人弄的?」
鳳棲想到溫凌,面色沉沉的,許久才「嗯」了一聲。
瞥見兩名侍女也是極為驚詫的模樣,大概在心裡罵那些靺鞨人都是禽獸。
真正禽獸的樣子,你們這些生活在承平之地的姑娘們還沒見過呢!
鳳棲只覺得口中苦澀,幽州、應州、忻州……她所親見的那些苦難,希望遭逢的人越少越好。
晚上,曹錚很給面子地趕到晉王府上,還帶了兩壇好酒和送給鳳棲的六匹春絹、兩匹錦緞和一套胭脂水粉。
他存心修好,笑眯眯的時候不像個武夫,先對鳳霈和鳳棲兜頭一揖,說了些父女平安團聚的吉祥話兒,又道:「一路上燕國公主真正吃苦了,接下來一段在磁州,好好保養身子。」
鳳霈既是主家,少不得也一臉的笑,上前扶掖道:「曹將軍怎麼這麼客氣!以後我們父女還要仰賴將軍。請,請,請」
鳳棲瞥見父親還叫了當地的歌舞伎,矜持地陪著喝了一些甜醴,聽了幾套曲子,不覺已經到了二更。她左右看看,暗示說:「曹將軍,今日薄酒粗菜,叫您笑話了。可能還沒填飽肚子呢?」
曹錚自然省意,點點頭說:「哪裡!不過酒也三巡了,吃點湯飯吧。」
揮退了那些歌舞伎,等侍女們端上熱菜、熱飯和熱湯,再次揮手:「你們也都下去吧,不需要服侍了。」
鳳棲單刀直入道:「曹叔叔,恕我僭越,官家這次給我爹爹改藩,大概是因為靺鞨的離間計吧?」
曹錚垂頭喝了一盞酒,想好後才說:「官家的天心,揣測也無用。」
他對這些說辭一直油鹽不進,有自己的主張。
鳳棲也不執著於遊說他,只說:「曹叔叔有密奏之權,想必已經把如今的情形告訴了官家。您不妨再告訴官家,我與靺鞨冀王鬧得很僵,夫妻是再做不成了的。」
曹錚不由抬頭問:「為什麼事鬧僵了?以至於夫妻都做不成了?」
又勸道:「不過恕臣說句乖張話,小夫妻里磕磕絆絆也是正常的,兩國風俗不一,一時不習慣也是正常的。公主身負著的是和親的大任,該忍的還是要忍一忍,也是全夫妻之道。」
鳳棲一聽他的話鋒就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能夠讓女子替國受難,對男人們而言當然是最惠而不費的事代價最少。所以也自然是曹錚對官家和國家最容易付出的忠心。
於是她苦笑道:「我願意忍,冀王卻已經視我為奇恥大辱。」
「這……又是為何?」
曹錚問完,心裡就隱約有些明白過來,臉色都變了:「難道……是……是那個姓高的賊子?!」
這兩個人做一路走,而且在面見他的時候眉梢眼角的風情點點,哪個看不出來!曹錚只是沒敢往上面想罷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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