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觀察郭承恩的軍伍,他心底里是有敬佩的,這樣一支就靠打仗賣命來換口飯吃的軍隊,確實把操練做到了精而准,遠勝南梁朝廷的軍伍。所以郭承恩也有底氣跟了這家跟那家,不斷從南梁和靺鞨吸血來充實自己的力量。現在又生了自立為王的心思。
但欲望越大,漏洞越大。
天氣已經漸漸變得炎熱,縱使是常年在北盧南境的郭承恩好像也開始嫌熱了:操練一結束必然是卸掉皮甲和襜褕,只穿薄薄的竹布衣服;餐飯要吃熗醃胡瓜和涼拌豆芽,肉都吃得少了;晚上營伎伺候他入眠,必不可少的是供他「臨幸」之後輪番給他打扇納涼。
而靺鞨部常年生活在燕山以北、八月都會飄雪、一年有半年是冬季的白山黑水間,汴京的暑熱潮濕他們大概是還沒有感受過。
一支為主靠士氣和騎兵所向披靡的軍隊,最怕的就是人馬失去鬥志。
靺鞨軍等無法適應汴京的氣候,就必然會退出河南,在河北「吃飽喝足」之餘也不會久留。但他要實現靺鞨酋首的長久統治和占有,必然會找一個傀儡,就像他們在幽州立了一個偽帝一樣。
高雲桐白天跟著郭承恩學著操練軍隊、勘察地形、運用斥候,晚上在營地里,喬都管等人無非是召集營伎聽曲吃喝,快活得不行,而他往往只作陪一會兒,就推說累得頭暈,要早點回去休息,而被喬都管等人笑話一通。
回到自己的帳篷後,亦不點燈,而是閉著眼睛琢磨以前看的《六韜》等書那些文字要加上實踐和閱歷,才能真實地浮現在眼前,從而在心裡融會貫通起來。
因為是在黑暗中閉著眼睛,眼前還時不時會浮現出另一個倩影,每每想起,甜蜜、悲酸、擔憂會一起湧上來。
這段日子為郭承恩看軍報,汴梁和河北的軍報一直是他最關注的。一個個慘不忍聞的消息,看得人心驚。磁州離汴梁不遠,又靠近太行八陘,將來肯定是靺鞨重點要制服的地方之一。只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不能立刻南下趕走這些侵略者;也祈禱鳳棲能用她的智慧再次化解眼前災難,等他前來。
如果估猜不錯,撐過這一輪洗劫,就是靺鞨退兵之時!
炎熱的南方確實讓靺鞨人很不適應,且那麼大的南梁土地,要收歸治理談何容易!
勃極烈會議很快給予溫凌和幹不思兩路軍隊發來命令:
另立新君,令他俯首稱臣,每年按時送來歲幣絹帛,乃至匠人、婦女,作為對靺鞨的進貢;
沿路打服河北各路州府,務必使服從靺鞨的一切安排;
溫凌折回忻州,相機攻克并州;幹不思率隊回析津府,相機攻克雲州,捉拿靺鞨人最恨之入骨的北盧老皇帝。
當然,靺鞨的國主也好好誇獎賞賜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只是兩個人心中默默期待的太子之位,仍然沒有任何塵埃落定的意思。
兄弟倆在磁州城外安營寨扎,接著就將分道揚鑣。
溫凌看著幹不思身上披金戴銀的模樣,只覺得好笑起來:「阿弟,眼皮子何苦這麼淺?南梁的好東西雖然多,也不用拿出來裝幌子嘛!」
幹不思不屑地說:「裝什麼幌子?南梁有的是錢,這赤金的帶銙、白玉的腰飾,乃至細膩光澤的絲綢都等閒得很!你沒看他們王公貴族家裡,吃飯用象牙的筷子、整塊青玉旋的碗、整個水晶石磨的盤子!還有帝宮的後苑,那玲瓏的石頭、帶香味的木材……嘖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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