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桐笑道:「想必是靺鞨人的賞錢。」
沈素節報之以一聲長嘆,耳朵根都紅了。
高雲桐安慰他說:「君心如山,我清楚。如今大家能齊心協力,盼著收復山河的一天,將來總有為自己洗清的時候。」
接著他問:「小紅唱的這兩首詩詞感覺也有所指:《塞上曲》是說塞上空虛,可以進攻?《憶江南》是說他們又開始覬覦江南,想再次入侵?」
沈素節點點頭說:「那兩廂是對上了。江南吳王已經寫了檄文廣發天下,起軍造反了。這給了靺鞨最好的口實,所以不錯這次旗號是往江南而去,問責吳王。只不知是溫凌去,還是幹不思去,還是都去。也不知道打算用怎麼樣的進攻路線。靺鞨皇帝是不是還都,我這裡也不曉得,他們不像我們,御駕一動,又是禁軍清路,又是祭告宗廟,馬一騎,快得很。」
高雲桐說:「聽說關外今年極寒,幽州才入秋,黃龍府已經下了半個月的大雪了上回喬都管肯信我的謊話,也是喝多了自己告訴我『這樣的極寒,兄弟們吃不消也正常,只不該騙我義父』。但不知道這位靺鞨的皇帝究竟是貪圖享受,怕受關外極寒的罪呢,還是勤政愛民,聽說雪災等等就要回駕打理民生呢?」
沈素節說:「我曉得你想知道什麼了。我想辦法打聽這些消息來。包括這次誰打算去江南劫掠,什麼樣的線路,我盡力打探過來。」
高雲桐說:「這都是一等一的機要,你千萬當心!」
沈素節笑道:「我又不傻,肯定會小心的。再說,你答應過我,將來回我潤州老家,要看看我的老父和妻子過得好不好。至於我麼,估摸著也回不去了,身在曹營心在漢,能為故土做點什麼,死也不怕。」
高雲桐肅然,沒多說什麼,拿起桌上切肉的小刀,拂拭乾淨,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刀,把血滴進兩個人的杯子裡。
沈素節問:「咦咦,這是幹什麼?」
高雲桐說:「我跟當兵的人久了,學了一些丘八的習性。最重的誓言,莫過於歃血。我高雲桐年歲小,覥顏拜琅玕為兄長。將來潤州沈公,就是我的爹爹;你夫人就是我的嫂嫂;家中的兒女我就當親生兒女,一定讓兄長後顧無憂!」
又加了一句:「不過我也相信,靺鞨如今看著強大無儔,事實上之前勝利得太容易,已經開始輕飄浮躁、自以為是了,而且內里這麼多矛盾,國內又遭雪災並無餘糧,真正是外頭漂亮架子,內里虛浮骨子罷了。兄長日後歸國還家,兄弟我也一定會努力!」
沈素節眼睛裡閃著淚光,笑著說:「哦喲,這樣的丘八習性我還不知道學不學得來!」
拿起高雲桐割手指的小刀在自己手指上比劃了兩下,笑問:「疼不疼啊?」
高雲桐也笑了:「有點疼。」
沈素節說:「其實日常被什麼東西割傷了皮膚也很常見,自己割,好像有點下不了手。」
伸手在食指上了劃了一下,只劃出一道白印,咬咬牙用力劃了一下,頓時開了一條口子,血滴滴答答就下來了。他叫了聲「了不得!」,又趕緊取了酒杯等在下方,兩隻杯子裡變得紅彤彤的。
他把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止血,然後端起其中一隻:「兄弟,愚兄先飲這一杯。你努力打回河東去!回江南時捎帶著看望看望你乾爹和你嫂嫂侄子侄女們!」
高雲桐含淚而笑:「兄長,我們今日一條心,雖然不知道未來這條路會走得怎麼樣,但兄弟的誓言永恆不變!」
碰了碰沈素節的酒杯。兩個人一起把酒飲盡。
何娉娉看見溫凌在擦拭他的長弓,立刻想到之前零星聽到的關於靺鞨又打算南侵的消息。
她知道溫凌對她有警覺,但想到這次南侵又將是舉國百姓的苦難,咬咬牙決定還是要打探一下情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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