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才微微一笑:「我問過御醫,他這種中風並非陰虛引起的,而是多日操勞、睡眠不足、心力憔悴引發的,是謂『肝風內動』,服參正好拱動虛火,再加老雞油膩,影響脾胃克化,看似是補益,卻是把人往死里『補』。」
「啊!爹爹高明!」
鳳震道:「不過也仔細,御醫我是嚴格交代過的,不會透露半個字。現在宋綱診視都是派御醫前往,當也要當心他家人病急亂投醫,請了什麼野郎中來。你往宋府,表一表朝廷、太子對他宋綱的關切愛護,也多多查看家中有沒有其他人色,如果不是御醫在診治,就拿出身份把人趕出去!」
鳳杭道:「兒臣明白!到時候只管說:『哪裡來的野路子,怪道宋相總是治不好!』再把御醫調來便是了。」
鳳震拈鬚點頭:「還有,賜下的參與雞湯,多念幾句『皇恩浩蕩』,連哄帶逼地也要讓他吃下去喝下去。他早點歸西,我這裡還有好些事情要辦起來。不過千萬不能露半分馬腳。」
「兒子省得!」鳳杭又問,「那麼七叔那裡,也要斬草除根吧?」
鳳震道:「自然,但是我無辜殺弟總歸會是個污點。鳳霈又是個養生惜命的,除卻好色別無弱點。我給他送過幾個美貌妾室、風情家伎,他好像都警覺得很,不大肯沾身,更沒有聲色犬馬一味偏寵。」
鳳杭恨不得把這些礙事的一個個全儘快處置掉。但父親不肯留把柄,給他那「聖君」的形象抹黑,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說:「晉王現在是沒腳蟹一般,就讓他再享兩年福吧。」
又問:「那個宋綱信任的高雲桐呢?聽說曹錚也很信任他呢!」
鳳震道:「那個小子年紀太輕,看著聰明,到底歷世太少,容易被哄。先留他一段時日,畢竟他如今名聲響亮,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處置他;再者我們要與冀王談和,手裡也要有些籌碼,這高雲桐領的反正是些土匪,若能打些小勝之戰,我自可以不和冀王認帳。倒是曹錚是個大麻煩,而且與高雲桐、宋綱大概是同枝一氣的。得趕緊借靺鞨之手把他處置掉,他那支并州軍還是很驍勇的,你及時去并州接管,到時候想往南指就往南指,想往北指就往北指,豈不快哉?」
鳳杭倒不似鳳杞般懦弱,沒見過真正血與火的他,對執掌兵權還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笑道:「如此甚好!兒子心裡也有個將軍夢呢!若能為爹爹做個打江山的李二,也不枉此生了!」
鳳震臉色一變,但只瞟了兒子一眼,陰陽怪氣說:「可惜你沒什麼好兄弟。」
鳳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等出了文德殿殿門才一拍自己的腦門:「哎!我怎麼拿李二自比!犯了忌諱了!」
李二是李世民,打江山是一把好手,殺兄逼父也是一把好手。
鳳杭欲拿李二自比,他人看來當然是矮子穿木屐自高自大,他自己只想:以後在老頭子面前說話還是要小心些,這疑心病重的,連親兒子都要掂量三分。
不過轉念又想:李二有一群兄弟,而且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老頭子只剩我這一個兒子,我就是痴的傻的,他屁股下面這個須彌座也遲早是我的!
於是又得意揚揚起來。
第205章
高雲桐並不敢在京城久留,不僅擔憂北面的局勢,而且也有些思念妻子。
但此來京城,皇帝的意思曖昧不清,他也不知該不該信這位新官家的話;而纏身的事務卻明顯變多了,一時間想走卻走不了。
宋綱不知是否由於年紀大了,小中風的情況非但不見好轉,反倒有愈加嚴重的趨勢,每日顫顫巍巍、口齒不清。偏生他又好強,還要叫人扶起半躺半坐著處置一些他認為緊急的朝務,用歪斜的嘴巴努力地吩咐著:「不能……不能耽誤!北邊……不能耽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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