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垂淚間,還是毅然地繼續寫下:
「……如今國難當頭、生死存亡,棲敢惜此身耶?別親離子而赴水火,易面事敵而求大同①,方是吾輩之道。
願君寬恕。
妻棲,泣下而書。」
寫完,抹去頰上淚珠,才看清那張信箋上也滿是她的淚痕。普通的竹紙,因這斑斑點點,而如湘夫人哭臨的斑竹一般。鳳棲拉開妝奩,打開一盒胭脂抹在唇上,然後在那紙上印了一吻。
或許就是永訣了。
溫凌前一陣忙著配合鳳震,既要打贏帶領天武軍的曹錚,又不能讓他輸得太慘,得虧他久經沙場,勉強還能平衡得了,但也打得很憋屈,實在顧不上和鳳棲的糾纏。
好容易打到曹錚帶著天武軍被召回了汴梁,他還一時不敢放鬆,直到確切地聽說曹錚進了大牢,十二項大罪壓身,估計是活不了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處置掉名震晉地的節度使曹錚,并州軍和太行軍當如游兵散勇。
溫凌毫不客氣給鳳震寫了密信,不耐煩地說自己盡力只能到此,要想坐穩江山,先把曹錚的頭顱送到,才可以再談議和的細節。否則自己也懶得再跟著鳳震的計策團團轉了,直接從孟津渡拿下洛陽,再兵臨汴梁只是五七日的事。
接著又密信給章誼,讓他趕緊敲敲邊鼓,再拖延下去,他也不會給章誼和他兒子好果子吃。
寫完,疏散筋骨時,聽見後營中有啜泣聲,方始想起那裡還關押著鳳棲的三姊,也因此想到這一番拖延,亦未見鳳棲的回書,不由又惱起來。
溫凌徑直走到鳳枰所住的營帳,一把揭開帳門。
鳳枰嚇得頓時噤聲,掛著一臉的淚痕怔怔地望著溫凌。
溫凌凜凜地笑道:「想家了?想你妹妹了?」
鳳枰本能地搖頭:「我不想。」
溫凌看她縮著肩膀、不勝害怕的模樣,冷冷地打量了一番:她手腕上綁著鐵鏈,腕子一片青紫,缺了的一指長出了難看的肉芽。
他說:「你妹妹應該是不想你。」
上前兩步,捏了捏她的下頜。卻因天氣漸次炎熱,而鳳枰日常洗浴不便,身上帶著汗酸味,他不由又毫無綺念,推了她一把道:「這次該砍你哪兒給你妹妹送去呢?」
看了半天,最後凝注在她帶著一對珍珠耳墜的耳朵上。
鳳枰泣道:「你一刀殺了我吧。」
溫凌道:「不,你還是活著更有價值。」
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另一手取腰間的刀。
鳳枰說:「你非要我妹妹來,你想怎麼她?」
溫凌見她斜眸望著自己手中短刀時恐懼的模樣,甚覺有趣,笑道:「我恨她入骨,自然也要這樣一刀一刀剁碎她。你想不想看?你受的罪,終於有人會替你了。」把那刀鋒輕輕在她臉頰、耳畔和頸項里划來划去,一不小心就會劃出淡淡的血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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