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站在溫凌馬前,髮絲被風吹得凌亂,遠望著她帶來的人關閉車門,揚鞭策馬,在山道上揚起塵土,終於在幾個轉彎後,只能看見馬蹄揚起的塵埃了。而鳳枰一聲又一聲「妹妹!」,悽厲的哭聲卻似越發清晰。
鳳棲抹了抹淚,回頭就看見溫凌沉鬱的目光。
她不說話,含著一眶淚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求饒,也沒有仇恨,淚光背後是靜如止水、毫無情緒。
溫凌凝望了她好久,才問:「你不想想怎麼求我?」
「求你給我個好死?」她反問。
溫凌笑起來:「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小心我先割了你的舌頭,叫你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鳳棲嘆了口氣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也只剩一死是可以自主的。」
溫凌勃然色變,翻身下馬,一把捏住她的兩隻手腕,死死地揪到自己面前:「不!你連死都不能自主!」
猶自擔心她會不會已經服毒了,嘴角一凜,上下打量著她的面色。
好在她面色雖有些蒼白,整體還是滋潤的,眼神清亮,神志清楚,不像是已經服毒的模樣。又擔心她會不會又在身上藏著劇毒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搜她的身子,只能嚴控她的雙手,咬著牙說:「我讓你怎麼死,你才能怎麼死。」
鳳棲被他拎著,不由自主貼在他冰冷的鐵浮圖上,雙腳踮起,勉強著地。
她胸前冰冷,卻覺得他眼底灼熱,下頜繃著,喉結卻在上下滾動,稜角分明的嘴唇帶著溫潤的淡紅,仿佛其下蓬勃著剛猛的血氣。
鳳棲不由對著他一笑。
溫凌愈感勃然怒意,或許因為她笑容里的挑釁意味,或許因為對自己心居然會陡然發軟而產生的無能狂怒,只覺得這個小妖精可惡至極!他都想立刻掐死她!
可是他僅僅把她的雙腕扯得更緊更近了些,她就皺著眉喊:「啊……疼……」
溫凌不由又鬆了勁,只是惡狠狠地說:「疼的還沒讓你一件一件嘗過去呢!」
鳳棲便又抿著嘴不說話了,直直地瞪著他,眼眶裡又生一層薄淚,但毫無屈服的模樣。
他也無法描述自己的感覺,又想溺斃在她的淚光雙瞳里,又怕再看她涼薄暗笑的挑釁模樣。
又愛,又怕,又不能讓她和旁人看出端倪來。
只能咬著牙根兇橫地說:「你別急,到相州城裡,好好拾掇你,管叫你後悔此世為人!」
要了繩索捆了她的雙手,扛麻袋似的往馬背上一丟,然後自己翻身上馬,見她褙子倒掛,而露出月白里衫、赤紅裙帶和鬱金色褶裙,便惡意地用鞭杆在她裙上敲了兩下,見她疼痛輾轉,呵斥道:「老實的!既然能耐得很,就別有這怕疼的模樣!」
而後春風得意馬蹄疾一般,飛馳入城,直抵城中居所。
第231章
溫凌及他所帶的軍隊,即使在城裡,也依然習慣於住在帳篷里,連營團圍,把城中最大的集市占做紮營地。
鳳棲倒懸在馬背上,顛簸得想吐,但是依然努力地看著一切,希圖找到些薄弱點。
可惜,營盤層層疊疊、互相呼應,一時看不出任何薄弱點。
溫凌直接把她帶到中心的帷幄處,自己下了馬,然後把她倒扛在肩膀上,直接送到了審訊斥候、奸細的地方。
那地方誠是地獄一般。
入口就是數十個火盆,裡面是熊熊燃燒的炭火,一把把烙鐵插在炭火間,燒得通紅,取出來噴上水,就發出「滋滋」的聲音和一團霧氣。
裡面綁著各種受盡酷刑的人,遠望只覺得一團模糊的血肉似的,近處才聽得見低聲呻喚、斷斷續續的慘呼。皮鞭揮動的影子,破風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聲慘叫響起來。又有人被刀鉤穿了琵琶骨,以各種痛楚的姿勢吊在空中,鮮血滴滴答答地凝結在地上,一小灘、一小灘地縱橫流淌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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