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凌用力拍拍她,說:「起身,叫外面打水。你回去領賞錢。」
營伎不敢多話,更不敢恃寵勾引,見他並無調笑的意思,但還沒有變得不滿,趕緊爬起來,跪在榻上把丟得東一件西一件衣物整理好。見溫凌手臂枕著頭沒有立刻起身的意思,就把疊好的衣服放在他枕邊,自己利索地穿上自己里外幾層,然後頓首道:「奴先去了。」
這是他喜歡的訓練有度、不敢覬覦的女子。
但在等早晨擦洗的水的時候,瞥眼就看到角落裡另一個。每每捆著手,蜷縮著,又有凸起的肚子,睡姿總覺得很可憐。
他上前也用力拍拍她:「起身,服侍我擦浴。」
她像被疼醒了,皺著眉睜開惺忪雙眼,說:「別動手動腳的,喊一聲我不就起來了麼?」
親兵打了兩盆熱水進來,一盆給他洗臉,一盆給他擦身。
他脫光了上衣,洗完臉後對鳳棲抬抬下巴:「過來伺候。」
他這樣小小的凌.辱,鳳棲也習慣了,也不覺得自己金尊玉貴不能伺候人。只是把雙腕一伸:「解開。」
溫凌不怕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使壞,便把她雙腕解開了。
她先揉了揉綁了一晚上、血液不通暢的手腕,張了張十個手指,然後趁他不注意,揉了揉被他拍疼的屁股。
溫凌嗤笑道:「我可一點沒使力,你別嬌滴滴地裝疼。過來,先把我背上的汗擦擦。」
擦完背,他張開雙臂:「胸前,腋下。」
她當然有些不快,但還算識趣,在他面前垂著睡毛躁的腦袋,給他胸口腋下也擦了一遍。
溫凌就勢把她摟住:「這麼乖,可真叫人喜歡。」
鳳棲頓時一扭,把手巾丟他身上。
溫凌本能地接住濕漉漉的手巾,而後邪邪笑道:「你還真是『枇杷葉子翻過來就毛』!剛剛那下只算是拍,要是當真打你屁股幾下,今兒你就別想躺著睡了。」
看她臉紅,毛髮都要豎起來的生氣小模樣,愈發嘴賤:「其實要論力氣大小,都不用給你展示我是怎麼開十石的弓、舉兩百斤的石鎖、用我的黑皮鞭怎麼一下子把人的皮膚抽爛到肉絲都飛出來的……你但想想我昨晚那力氣,讓她都快死掉了,卻又恨不得死在我懷裡。」
鳳棲胸口起伏著,他果然垂頭到她耳邊,咬了她耳垂一口:「等你生完,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不甘心又說:「哼,一定比那賊囚厲害,不僅叫你快活得死了又活了,還叫你也給我生上幾個。」
突然又氣怒起來,眸光都陰沉了。
幸而門口的親兵及時趕到,說:「大王!好消息!」
溫凌丟開鳳棲,對門外問:「什麼好消息?」
那親兵非常激動:「是南梁的使節,大王熟悉的章相公!帶著傳示九邊的人頭來了!」
「曹錚的?」溫凌疑惑地問。
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溫凌自然也興奮起來,剛剛那陰沉的臉色換作晴空,哈哈大笑道:「鳳震要表誠意,果然聽話。叫章誼進中軍帳,跪候。」
雖然知道會有這一天,但鳳棲還是臉色變了,抬頭看了看溫凌。
溫凌更是心中熨帖,捏了捏她下頜說:「放心,自然要你看一看,曹錚我見過兩面,可惜隔得遠,怕死後醃上石灰的腦袋會變形很多,還待你來確定。梳妝去吧,反正褻衣也做好了。一會兒章誼跪在中軍帳里,你站在我身邊,他跪我也等於跪你,好不好?」
鳳棲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直視著他努力笑了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