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已經想清楚了,逃不掉的,就是她的宿命。
她有一條賭命的路,但八成不通,所以也乾脆不去妄想。
她給高雲桐的信里用牛乳寫了這麼一句:「何處青山不可埋骨?將軍眼中可有大義?」
訓斥他的優柔,也隱隱傾訴她的懂得。
第266章
幾乎如溫凌所料,高雲桐帶領的太行義軍,在有勝有負的幾場大戰中,讓幹不思和郭承恩的軍隊折損了四五萬兵馬,郭承恩折損得少,而幹不思手下的靺鞨兵折損更多。
溫凌嘴角含著笑意,重新拂去沙盤上的泥塵,把各色棋子擺布上去。
紅色棋子是高雲桐的隊伍,分散在太行山一脈,零星還有磁州、真定、霸州等地不肯乖乖馴服的義軍呼應,護著太行八陘,也可以夾擊從道而來的靺鞨軍。
藍色棋子是幹不思和郭承恩的隊伍,留一些人把守雲州,其餘緩緩向南邊黃河推進,縱深很長,是危險的孤軍深入,唯有自己這頭的呼應可以震懾想夾襲的南梁義軍們。
而綠色棋子是代表他,他守著黃河幾個渡口,亦掌控河間府、大名府等東邊的州府,憑據黃河,是可進可退的局面,雖然人不多,但看起來最占據優勢。
至於黃色棋子所代表的汴梁鳳震,零落分散,水平又差,不足為懼。
只有并州一片,占據太行山脈和呂梁山脈中的平原谷底,盡得山河之險,又有一支跟著曹錚磨鍊過的并州軍,現在卻不知歸誰所有,無法落子。
溫凌想了又想,把藍色棋子放進去,皺了皺眉,換成把紅色棋子放進去,也覺得險,最後排布一番,把自己那支綠色挪了進去,頓時覺得四處都勾連成一片綠,形勢大好,不由自得地笑了。
他拍拍手,命人送了一壺好酒,自己就著炙肉喝了好一會兒,又吩咐薩滿唱儺歌給他祈福。為自己這不費一兵一卒就掌握大局的智慧謀算,歡樂到二更天,喝到半醺。
然後,他叫人把鳳棲叫起來招到篝火邊,在眾人的起鬨下擺擺手,攬著鳳棲笑道:「你不用怕,我今日不會殺你祭神的,你還有用。我突然有了個主意,你去我帳篷里給高雲桐寫信。」
鳳棲幾乎被他裹挾著,毫無抵抗之力,但也毫不慌亂,儘量跟上他的步子,進帳篷就被他推到板壁上,摁著雙手親得她滿臉酒氣。
溫凌彎下腰,對著她的臉笑:「高雲桐有功於我,我該賞他。賞他什麼呢?上次送了你的肚兜過去,不知他是如何頂著羞恥和我合作的。這次要麼就送你的褻褲去,褲腿上寫:『并州予我,則亭卿予你』,你看他愛你夠不夠深……」
鳳棲冷靜道:「你喝太多了。」
溫凌咬牙笑道:「他搶我妻子,我再搶回來有何不妥?不過他用過的我不稀罕,送來送去不過是物件兒。」
他伸手扯她的裙帶,扯不開就硬把手往她裙腰裡塞,摸到她的皮肉就得意忘形,腰也頂過去說:「你本來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願與我祭神成婚,那就當我的營中伎哎呀!」
他抽出手,手背上已經被她的指甲劃了三路血痕。
他氣得巴掌剛揚起來,鳳棲就說:「對不住,下手重了。哎,你先要我寫信,是想要我勸高雲桐把并州讓給你?」
她談正事兒,溫凌一口氣就憋住了,死盯著她冷漠的雙眼,最後手捶到板壁上,整座帳篷都搖了搖。
「你勸,他就能把并州讓給我?」溫凌道,「他不見見你的血……」
鳳棲說:「并州又不在他手上,他見我的血,也未必有本事把并州讓給你,不信你拿我的褻褲去試試?」
說時臉上也毫無羞慚,一雙鳳目還眯起來,滿是嘲弄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