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張大了嘴,想了想鳳棲知道外面有人還這麼說,心裡應該有譜,於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鳳棲跟她發了好多牢騷,估計外面聽壁腳的也聽煩了,才鋪被睡覺。
被窩裡,可以竊竊私語。
鳳棲低聲說:「我估計幹不思會來,抓著溫凌的把柄要逼著他聽話。」
「溫凌有什麼把柄?」
「一個是和大梁交通私談和議不過幹不思也打算這樣做,不會就這條說太多。其他無非是小過放大了說,比如溫凌總是不肯有力地攻城,比如總是不肯聽從太子的諭令,還比如……我的存在。」
溶月捂著嘴捂住驚叫,然後說:「那娘子能逃得出去麼?」
鳳棲說:「不容易。那回上望樓,仔細看了營盤的排布,漏隙很少,估計只有憑溫凌的令牌或持有命令的親兵才能出去。」
「若是好好求求他,他肯放您麼?」
鳳棲嘆了口氣,反問:「你說呢?」
溶月沮喪極了,半日才蹦出一句:「那奴陪著娘子一起,死也在一起。」
鳳棲訓她:「為什麼要死在一起?能有一個活著也好的呀。」
溶月說:「我看沒戲了。奴還是陪著娘子一起等著吧。」
鳳棲又嘆了口氣,也是好半天才說:「你呀,太笨了些,要是機靈點就好了。」
被窩裡雖然暗,也能感受到溶月垂頭喪氣的模樣,又說:「笨就笨吧,肯聽話也行。」
「奴什麼時候不聽主子的話?」
「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聽。」
「可從來沒有不聽!」
鳳棲嘴角一點笑,沒有被枕頭對面這個憨憨的女孩子發現,她只說:「睡罷。」
接下來幾天,感覺得到溫凌也開始加緊練兵,對營盤四處進行了加固,而派出的斥候和遞鋪鋪卒更是極多;糧食卻明顯緊巴了,米飯里混了大麥和黑豆,還常常只能吃稀的。
鳳棲大概是焦慮,脾氣也開始作。日常也見不到忙碌的溫凌,於是溶月總是委屈兮兮地承受她的第一輪脾氣,鬧了好幾天,溶月也有些忍不了了,被一頓責備之後忍不住頂嘴道:「娘子這幾天是怎麼了?小日子到了麼?脾性怎麼這麼大?奴哪裡做得不好,改就是了,老罵人做什麼呢?」
鳳棲怒道:「我是你主子,我還不能罵你了?打你我都打得!」
她四周都有監視她的人,見主僕倆鬧得凶了,鬧得久了,也免不了要告訴溫凌。
溫凌先還忙碌焦躁得沒心情聽,回報了他幾回後,也有些忍不了了,抽空去看了一回,正好看見鳳棲在小溪旁邊洗衣服邊哭,溶月在一旁勸。
溫凌最看不得她哭,頓時橫眉問溶月:「怎麼回事?!洗衣不是你的活計?怎麼讓你主子自己干?我要你又有何用?」
溶月還是很怕他的,抖抖索索說:「不是……奴是願意替主子洗衣的,但娘子她就是不讓……」
鳳棲扭頭道:「我就不讓,沒你洗,我自己洗還乾淨些。」
溫凌一聽這種雞毛蒜皮,實在不愛搭理,說:「奴才幹活不認真,好好打一頓她就知道仔細了。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