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
周蓼說:「你姐姐的事,再說。」
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孃孃,姐姐去世前,曾拉著我的手告訴我,爹爹手中有能為何家翻案的資料,被爹爹捏著藏了一輩子。」鳳棲說,「姐姐後來對爹爹怨由很深,想必是因為爹爹自始至終都沒有肯拿出那件證據為何家翻案,使得姐姐一輩子都是賤籍,而我阿姨、表姊,更是連從良的機會都沒用。爹爹既然故去了,東西,在哪兒呢?」
周蓼嘆口氣:「當年何娘子肯嫁給你爹爹,無非是有這件東西……可是……」
她猶豫半晌:「你別問了吧。眼前何家的翻案並不頂重要,何況,亂世如許,也沒有人在乎、沒有願意從大理寺中重新再審當年事。一切,總歸得等世態平靖了才能再說。」
鳳棲知道周蓼說得是有道理,心裡雖然覺得悒悒,也不宜催逼太緊。
只是接下來的宴席上,肥甘美味也覺得索然無味,笑容勉強連高雲桐都看出來了。
他小心問她:「是不是倦了?」
鳳棲點點頭。
他便對大家說:「亭卿受傷不輕,身子還是虛弱,現在已經快二更了,小婿先帶亭卿告退了。」
而回去後,他也很小心。親自擰了手巾給她擦臉,擦到脖子時格外謹慎,一點點塗上藥膏,再看那傷口,嘆口氣說:「想想還是後怕,溫凌的刀再深三分,你的喉管就該斷了,那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鳳棲抬眸問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嗯?」
鳳棲環住他的脖子,捏住他的耳朵,蠻不講理地問他:「我這身子在敵營這麼久,若是我說我從未被溫凌侵犯過,你一定不信吧?」
高雲桐不由呵呵笑道:「我問都沒問,你說我在乎不在乎?」
「你肯定在乎!哪個男人不在乎?」她愈發揪緊了他,一派嬌作。
但心裡恐懼,怕他在這樣兩難問題下回答出來的任意一個答案。
「這麼說吧,你說我在乎,我內心當然在乎。但凡事還有輕重權衡,你身在敵營,為的是家人,為的是黎庶,也為的是我,我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如果你已經肯做出這樣的犧牲,我還斤斤計較你是不是失身於敵酋,我還是個人嗎?」
她眼眶發酸,但還故意顯得驕橫:「那你也一定不會怪我丟了你的孩子咯?」
他捧著她的臉吻下來,而後說:「腹中小小胞胎,有形無生。有,當然是我要呵護的珍寶,無緣,也只當上蒼覺得他還不適合來到人世。我並不如大哥那樣篤信來世、彼岸、因緣、因果,但我篤信一切皆有定數,我『既來之,則安之』,無論未來往哪個結局走,成或敗,生或死,我也庶幾無悔。」
「如果我死在敵營里……」
「那我『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他微微笑著,「你,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
鳳棲笑了,抱住他的後脖子,手指一根一根插在他濃密的頭髮里,輕輕地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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