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把頭上的烏紗冠直接摘下來,拍在案几上。
高雲桐給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嚇了一跳,說:「官家,溫凌是我們共同的仇敵,我們當然無一不盼著他死。但是如今首要是贏,贏了這一仗,奪回大梁的皇權,接下來才有力量對付他,殺了他。且就是裝一裝罷了。」
鳳杞氣哼哼一拍桌子:「我不和他和談!裝的也不談!你們都說鳳震是失了民心才失天下的,我要是為了坐穩這天下而和仇敵虛與委蛇,我與鳳震何異?他難道不會說他是為了天下才忍辱負重割地裂國的?是為了天下卑躬屈膝投降以謀來日的?誰不會裝得勾踐似的?又有幾個能十年臥薪嘗膽,最後謀求復國的?還不是哄哄老百姓的?我話放在這兒了,絕不和溫凌和談!我與他勢不兩立!」
「可是……」
鳳杞自打生了為何娉娉報仇而奮起的心之後,時會走入另一個極端。才聽了個詞兒,頓時兩眉倒豎,連拍桌子,吼道:「你再『可是』,這個位置你來坐!!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這就出家去,給何娉娉修修來世去,再不管這些破事了!」
高雲桐看他暴跳如雷的樣子,只能忍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稱「官家稍安勿躁,臣遵旨就是」。
換了鳳棲去勸,結果也是紅著眼圈回來了。高雲桐忙問:「怎麼了?官家還是生氣不肯聽勸?」
「生了好大的氣……」鳳棲吸溜吸溜鼻子,「對我吼叫的那些話,比對你的還過分。說我『忘本』,說我『勢利』,還說我……」
她喉嚨里哽了哽,好像又要哭了,但這句話還是吞下去了。
等高雲桐找著手帕,給她揩眼淚的時候,她才又說:「真是的,還對我揚起巴掌,作勢要打我。幸好孃孃前來喝止了他,把他大罵了一頓,他才悻悻然放下手,嘴裡還嘟嘟囔囔,說他是我哥,合該教訓我……」術次
高雲桐聽得自然火起,不過也知道鳳棲有張得理不饒人的利嘴,能把別人氣到這個程度也很正常。
他只能嘆了口氣,抱著她撫慰撫慰:「何娉娉與溫凌是官家不能觸及的底線,你可別就這條再去惹到他了。他好歹是一國之君,從小又是被寵到大的紈絝,哪裡受得了別人的氣?」
「我就該受氣不成?」鳳棲幾乎要抹眼淚,他那塊帶著冰片翰墨氣息的手絹正好及時到了眼睛下,她奪過擦了擦眼角,「一國之君也不曉得變通麼?我那時候在敵營,要是也不曉得變通之道,都死了多少回了。」
然後賭著氣把手絹往高雲桐胸口一丟,兇巴巴說:「你說,你是不是肯信我的?」
高雲桐隱約猜測到,鳳杞大概疑心鳳棲在溫凌營中有委屈求全的舉止,所以說出的話傷人了。他趕緊抱住氣呼呼的人兒:「我從來都信你,還用說嗎?」
「我與溫凌周旋日久,沒有委身於他,你肯不肯信?」
就是不得已委身於他了,高雲桐覺得也不是她的錯,戰亂之時,多少女孩子遭逢這樣的慘劇。何況,信不信她又有什麼重要?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又不是什麼勞什子的「三貞九烈」「三貞九烈」僅僅是死守著所謂的身子麼?
他說:「我當然信,都與你說過好多回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鳳棲一肚子的委屈在他胸懷裡最宜發作,兩隻小拳頭擂鼓似的捶他。
高雲桐笑道:「你這個節奏,倒似軍鼓呢,以後去給大軍擊鼓吧。」
於是乎,「大鼓」立刻敲響在他心口了。
這段時間少不得備戰。消息雪片般從四處傳來,好在都是好消息,鳳杞的脾氣也終於下去了。
這日午初時,他特為把鳳棲邀到節度使府的正堂里,撫著膝蓋笑問道:「妹妹這陣子是身子不舒服麼?怎麼好一段沒見過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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