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誼進門,溫凌想著必須先在氣勢上碾壓他,所以不僅坐在上首太師椅上昂然不動,而且兩隻腳還高高蹺在案桌上,見人進來,斜著眼睛一睨,等章誼站在下首躬身叉手半天了,他才慢悠悠問:「下面何人?」
章誼面不改色:「大王真是貴人多忘事,小臣與大王忘年之交,共事都不算少。書信往來更是不知凡幾。」
溫凌頓時被火燙了似的周身一抖,冷哼一聲說:「哦喲,章相公看來都不想走出我這營盤了?」
章誼越發笑道:「大王說笑了,那些往來書信可是在臣汴梁的宅邸中藏著呢,小兒牢記吩咐,若是小臣不諱,自當為小臣鳴冤於天下。」
兩個是在互相威脅。
溫凌雖然氣怒,但他如今被幹不思一狀告去,就怕人揪他這條「里通南梁」的小辮子,他與章誼合謀時得到過多少好處,如今就是多少條罪證。
所以此刻只能放下雙腳,哈哈一笑,贊道:「章相公肚量膽氣不減當年啊。請坐,奉茶。」
章誼告罪坐下,反倒收了笑嘆了口氣:「如今這局面緊了,臣想著自己與大王尚有說得上話的機會,無論如何要來聽聽大王的意思。我們官家說:如今一切但聽大王吩咐,汴梁敢不盡力?但若是打起來,對誰都沒個好。」
溫凌冷笑道:「他說起來倒稀鬆,我這裡卻要面對勃極烈和那位廢太子的壓力。」
章誼說:「無非是要大王自證忠誠,那拿下并州才是功莫大焉。」
溫凌道:「拿下并州?說起來多容易!晉地山勢險峻,大河阻隔,又有你們另一位皇帝和幾位將軍坐鎮,我的人性命不是性命?要到那鬼地方涉險?你把汴梁讓給我,多麼容易!」
章誼面有難色,半晌道:「又談何容易?」
溫凌說:「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我現在是騎虎難下之勢,我父汗和勃極烈們要我用勝局來自證。我只要獲勝了,隨便你那裡有我們什麼來往書信,我都可以說是反間的謀略。所以,你要有本事把并州或汴梁其一給我,讓我好跟國內交代,我自然也不必辛辛苦苦打仗。」
這個當然也是章誼做不到的,所以也是撮牙花子在那兒猶豫。
溫凌心裡也苦啊,但素知章誼是個自私自利又算計的人,想了想挑眉笑道:「章相公,鳳震這主子,值得麼?」
章誼果然眉梢一跳,而後問:「什麼意思?」
溫凌道:「讓你背黑鍋,在黑牢里坐了那麼久,你還為他謀算,果然是忠臣麼!」
譏刺完很快又笑著撫慰:「當然,我也曉得,跟那種奸猾之人,只能煎熬忍耐,畢竟還有家人在汴梁,自己一身是小,全家老小的性命是重。可如果有兩全之法,章相公何必為鳳家王朝殉葬?」
老奸巨猾的章誼好半日才問:「願聞其詳。」
溫凌道:「我要汴梁,也要你我的消息不外泄;你要家人平安,也要繼續你的榮華富貴你的榮華富貴只能靠鳳震了麼?他把你利用完,又真能給你榮華富貴了麼?」
章誼垂頭道:「實話說,我也不信任他。但是」
能信任誰呢?
溫凌道:「無非是我給你拿捏鳳震的底氣。但我對人好不好,可是要看行動的。」=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