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鞨軍伍喜歡驅抓來的簽軍做先鋒軍。簽軍被逼處在最危險的位置上,當然不情不願,只因為背後是全副武裝的靺鞨什長伍長的長槍長槊頂著,誰敢退半步就被當背戳個透明窟窿。一群人又擠在一起,只能羊群似的往前挪動,無法後退。這樣前赴後繼的,能活著衝殺已屬幸運,更多的是成為給後面的軍伍墊腳的屍體屍積如山並不是誇張,而是真正要踩踏著攀高用的。
弓箭手緊張地等候著放箭的命令,卻見他們的女主帥淡然地從哨樓下望,口中喃喃自語,好像在數人數。靺鞨的簽軍密密麻麻逼近了,骨瘦如柴的人群拿著簡易的削尖竹杖做武器,個個哭喪著臉。
放進來至少兩三千人,鳳棲才玩兒似的敲擊了幾下身邊的大鼓這是放箭的命令,而且是往百步外的遠處放箭,弓箭手已經很嫻熟了,雖覺得奇怪,也按命令從事。
密密麻麻的箭雨飛向了簽軍身後的靺鞨什長伍長們,這些小軍官雖有皮甲,但沒有鐵浮圖能抗擊箭鏃,死了一些人之後,什長伍長們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些,被箭雨逼在百步之外。
這本也正常,畢竟打仗也不是白白送人頭。箭鏃畢竟有限,不可能無休無止地射下去,等箭鏃停下,再慢慢前進就是。
但聞哨樓上連軍服都不穿的那個女子,朗聲道:「諸位漢家男兒,逼凌在你們身後的靺鞨人已經退避我們的弓箭,你們此刻旋轉身子往回或許還有活路,再前進半步,就必死無疑了。」
然後舒腕擊鼓,鼓聲密集如夏日急雨一般。而不僅如此,環山的一圈寨子裡,突然出現了好些女兵,布帕皮甲,英姿颯爽,跟著一道擊鼓。重重鼓如重重密雨,又如滾滾驚雷,而後寨子四處弓.弩齊張,礌石到位。靺鞨簽軍的前幾個猶豫著前行了幾步,突然被滾落的大石砸個正著,頓時血肉橫飛成了肉泥,叫都沒有叫一聲就送了命。
鳳棲的扇子一掩鼻子,眉頭一皺,但也無絲毫懼意,看了一眼就繼續遙遙凝注著溫凌。
也就是短短的一瞬,不被什長伍長的長槍長槊控制的簽軍隊伍崩潰,旋身後逃。
他們手中的尖銳竹杖揮舞著,嘴裡七零八落地呼喊著:
「給夷狄賣命嗎,兄弟們?」
「活命的機會啊,兄弟們!」
那些什長伍長們猝不及防,雖然穿著皮甲,竹杖不會每擊都致命,但突然反攻來的凌厲之勢叫他們一時也慌了,山路上摔倒的摔倒,被踩的被踩,呼喝的呼喝,慘叫的慘叫但那樣一支亂糟糟潰逃的簽軍,猝不及防奔涌過來,想要活命的也只能趕緊讓開一條通道,於是便真的給簽軍中的一些打開活路了。
鳳棲冷冷地凝視著遠處的溫凌,看他面色發白,她就笑顏如花。
看他在高高的望樓車上似乎在罵她,似乎說要怎麼怎麼折磨死她。
鳳棲笑道:「溫凌,你來呀!」
起身伸了個懶腰,她對身邊兩個隨侍的女兵說:「咦,這陣怎麼這麼容易餓?早晨那餅子還有多的麼?我要進去吃飯了,你們給我盯著,什麼時候要打掃戰場了,就吩咐那些漢子們去幹活兒。」
施施然離開了。
望樓車上的溫凌惱怒地狠狠捶了一下欄杆,自己身子一仄,差點穩不住。
「收兵!」上了她的當,又沒有辦法。
他下瞭望樓車,周圍人看他臉色極其難看,雖然也都有怨氣,卻不敢展露半分,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心裡默默想:呵呵,大王竟有被小娘們打敗的一天!
溫凌猛然停步,又猛然轉身,他身後那兩個親兵收不住腳,一下子踩在他軍靴上。
溫凌抬手一人一巴掌,但也止於一巴掌。
他抬起下巴昂然四顧,緩緩說:「不要壞自己的志氣。便是登城第一仗,也沒有輕鬆勝利的,何況她有備而守,我們損失不過一些簽軍與什長伍長罷了。鐵浮圖不怕箭,俟她礌石放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再次進攻了。再抓些簽軍來,叫什長伍長全披重甲,就不怕箭鏃猛攻了。等屍體積到寨子柵欄高,管叫她有死無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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