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在馳騁的馬背上看見不遠處圍困過來的并州軍,齊刷刷的高盾,整齊的札甲,高聳如林的長槊長戈。
更重要的,他們對曾經叫人聞風喪膽的鐵浮圖軍,毫無懼色,嘴角甚至帶著輕蔑的微笑。
幾名飛馳在最前方的重甲騎兵,剛剛打算乘速度衝擊高盾,為後面的隊伍衝破一條血路,遠處突然傳來三下輕快的鼓聲。
訓練有素的并州軍不疾不徐推來幾十輛大車,每輛車前麵包鑲牛皮,後面是兩張神臂弩,弩.箭已經裝好,再聞鼓聲一響,弩箭對準小道上疾馳而來的重騎兵,十支弩.箭瞄準一個騎兵,齊刷刷同時鬆開機括,強.弩飛凌空中,發出令人發憷的破風聲,而後穿鑿鐵盔和鐵甲,把「鐵浮圖」射下馬來,鐵盔再硬,顱骨依然被射穿,死狀極慘。
鐵浮圖倒也無所畏怯,變換了陣勢,呈現互相呼應之勢,依然不屈不撓地飛馳而來,俯低身子,期待躲過箭雨。
鼓聲也變了,其音高亢起來,節奏也愈發明快,隨著主軍鼓的聲音,還響起無數鼓音,把命令往遠處傳。
不知多遠的地方,也有應和之聲。
而弩.箭雖張,這次卻沒有射擊。倒是道路間橫生絆馬索出來,鐵浮圖和形成的拐子馬的陣型頓時亂了套。即使是穩住了馬匹沒有被絆倒的,也再不能成型。
拿著重斧、重錘和長刀的游奕軍敏捷地從蘆葦盪各處鑽出來,一個個靈活地在地面翻滾,很快到了拐子馬腳下,刀砍斧劈,穿鑿捶打。已經餓得半死的靺鞨軍哪有力氣扛得過去!紛紛倒地,被逐一擊殺。
溫凌的目光循著鼓聲轉到了那座曾經伏擊了他的山上高塔。
殘敗的塔身遍布灼焦的痕跡,只有粗大的樑柱和磚石沒有被燒塌,依舊巍然屹立在山頂。
最高的塔洞裡,他熟悉的影子飄飄然也在,依然是素潔的白紵褙子,血紅的石榴裙,面帶冪離,紗簾後隱隱投出她的目光,想必也依然是微笑的、輕蔑的、挑釁的、嫵媚的……
鼓槌在她的手裡,令旗也在她的手裡,想必那遙遙呼應的鼓聲是她的丈夫靺鞨軍恨之入骨,又怕之入髓的高雲桐。
只見她一邊凝注在溫凌的臉上,一邊掃了衝鋒過去的鐵浮圖一眼,依舊是輕紗下隱隱的一笑,手起槌落,在鼓皮兒上發出響亮的震動。
游奕軍四散,靈活如水中游魚,翻滾進入了蘆葦叢遮掩的水盪子,消失不見了。
遍地只剩鐵浮圖軍的屍體,腦漿迸裂,鮮血橫流,慘不忍睹。所以就連後面幾隊即便是極富勇氣的軍人也不免膽寒。
溫凌挽起手中強弓,對準了高塔,對準了鳳棲的冪離。
他仿佛聽見了她的輕笑,惱怒地一箭射了出去。
高塔早就超出了他硬弓的射程,箭鏃到半空就無力了,墜了下去。
鳳棲揭開冪離,凝然望著他,笑道:「冀王殿下,您連射程都算不准了麼?」
溫凌突然一股愴然直奔心胸,血腥味一陣陣從咽口襲上口鼻。=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