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筲現在簡直想要殺了越卿的心都有了。
「暖床。」越卿說的冠冕堂皇。
「你是不是!」
「啊!」
有病二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寂靜的黑夜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夜流筲顧不得罵他,方才輾轉難眠如今真的發生了事情,他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急急忙忙穿上靴子,斂著外袍一邊穿一邊小跑趕了出去。
這尖叫聲是從中間的帳篷傳來的。
陌子聞也被這尖叫聲吵醒,趕緊點了熄滅的篝火,在夜風呼嘯中裹了裹單薄的外衣,舉著火把走了過去。
帳篷的背面,白阮歌血色全無癱坐在泥地上,秀麗冷艷的瓜子臉上赫然多了兩道抓痕,皮肉外卷,像是被尖利的爪子硬生生撕開的。
血珠從臉上滑落,染紅了半張臉和白色的睡袍。
而邊上不遠的草叢裡,還有一坨粉色衣裙堆在那裡。
「這是什麼?」夜流筲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她隨行婢女的衣服,上前看了看,從裙子裡抖落了一層還冒著熱氣,鮮血淋漓的皮囊。
「!!!」
救命!
那臉好像還在對著他笑,唇角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咧著!
夜流筲一把將人皮甩出去好遠,這張臉白天還對他低眉順眼的,怎麼突然就……!
他驚魂未定,冥仙城一向和樂融融,哪裡見過這樣的恐怖場景!
瞳孔劇縮,耳邊充斥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又走近了幾步,好歹是把坐在地上嚇傻的白阮歌攙了起來,顫著聲招手:「御史……蘇大人,快,快幫她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
白國公主要是在黎國遇上什麼危險,兩國之間本就關係緊張,只怕是要直接開戰了。
蘇公乘很快又拎著藥箱折返回來,幫白阮歌簡單塗了藥粉,聲音沉穩:「公主殿下放心,只是看著駭人,傷口並不是很深,好好休養幾日便好了。」
「本,本宮的婢女……」白阮歌呆呆的回神,瞳孔中滿是恐懼,木訥的開口,「死,死了。」
夜流筲不敢再看那張被他扔遠的人皮,皺了皺眉:「你看到她怎麼死的嗎?」
剝皮這一點,倒是同懷德縣無妄山的妖怪吃人剝皮對得上號。
但此處距離懷德縣有一百七十多里,離無妄山更是有不少於兩百里的路程,那妖怪若是已經蔓延到這地方,不可能沒人上報,總不能是專門跑到這個地方,只是為了把他們幾個吞吃入腹。
何況據稟報,那妖怪會偽裝路人,若是真的要吃他們,偽裝成那個婢女,豈不是機會更大?
天道果然是對人間的管理越來越擅離職守了,竟一直放任惡妖作祟!再這樣下去,別說是黎國,整片大陸都遲早陷入吃人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