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流筲想反駁,但看到越卿那副擺明了逗他玩的表情,又旗鼓作息了。
壓抑住想要罵人的衝動,他咬牙切齒道,「愛卿這年紀,都夠做北煙的父親了吧!」
夜北煙才比他小一歲,成年不久,越卿卻是在先皇在位時就早早掌權了,不說十幾年,也該有七八年了。
還要除去他掌權過程中的幾年,這樣算下來,越卿少說也該有三四十歲了。
這年紀,確實夠當爹了。
越卿果然神色有異,輕咳了一聲,勾著唇角說道,「陛下說笑了,微臣才二十五。」
「二十五?」他狐疑的咀嚼了兩下這個年齡,反正他是不信。
*
懷德縣離皇城相聚甚遠,儘管從日出開始趕路,到了日落,萬籟俱寂,也不過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
馬車夜間難以趕路,他們這一行女眷又多,夜北煙坐到下午,已經頭暈目眩,現在天黑了,說什麼也不想再繼續窩在馬車上了。
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據蘇公乘說,這裡離懷德縣已不足兩百里,若是早晨沒有耽誤那半個時辰,他們現在怎麼說也應當可以進了丹心城,哪至於在這荒郊野地安營紮寨。
陌子聞從車後頭翻出了幾個帳篷,二話不說找了片草地開始搭建,蘇公乘和白阮歌的兩個丫鬟便一同上去幫忙,忙活了半宿,也才勉強搭好三個。
三個帳篷有大有小,他們總共八人,分配也著實成了一個問題。
陌子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想了想建議道:「小筲和蘇大人一起,你們四位女眷分兩間,我和越卿兩個人輪流守夜,這樣如何?」
「不如何。」越卿從馬車上走下來,更深露重,披著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大氅,「本官身子骨弱,吹不得夜風,守夜還是蘇大人來吧。」
陌子聞下意識問道,「那你做什麼?」
越卿眨了眨眼:「給陛下暖床。」
陌子聞不可置信的瞪著他,隨後控訴的看向夜流筲。
越卿打開扇子遮住兩人,低頭在夜流筲耳邊說了什麼,夜流筲神色嚴肅的點點頭,「是的,朕不抱著愛卿,朕睡不著。」
如此一來,最後守夜的便成了蘇公乘和陌子聞。
夜流筲跟著越卿進了帳篷,咽了咽口水,乖巧的就像是只兔子,一動不敢動。
尤其是看見越卿將馬車上一直放在桌上當擺設的血色珊瑚搬了進來,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這人剛才威脅他,桌上的血玉珊瑚顏色鮮艷,倒也並非是生來就這樣。
那究竟是為何變成血色,簡直不能細想……死在奸臣手下的忠魂,少說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
「陛下在害怕什麼?」
夜流筲看著那珊瑚,揣著手老實說道,「愛卿真的拿人血澆灌它?」
「這東西曬了日光,晚上便是紅色的。」
「那你方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