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卿輕聲道:「陛下若是不願,微臣可以自己來的。」
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修長竹節般的手快要抖成篩子,別說是自己換衣服上藥了,就連外敷的藥瓶都拿不穩。
有點浮誇。
夜流筲無語。
雖說這裡面有演戲的成分,但背後那道箭傷觸目驚心刺人眼目,將桃色的衣裳染的鮮紅,屋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夜流筲抿了抿嘴,把瓷瓶連同新的衣服一起放到桌上,故作正經:「誰不願了,把手張開。」
越卿便抖著手把手臂伸開了。
夜流筲三兩下脫了他的外袍和上衣,面對那迸發的肌肉和好看流暢的線條,有些臉紅。
後背儘量避開傷口,小心的揭下來。
沒了血色衣服分散視線,白皙光滑的背上那道傷口更加引人注目,皮肉外卷,血還在不停地往外冒。
夜流筲不懂醫術,只照著那個藥鋪老闆的話把藥粉輕輕撒在上面,洗了乾淨的帕子將邊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再用紗布在表皮上半懸的把傷口包住。
隨後,從那套乾淨衣裳里只把外袍翻了出來。
「只是先止了血,蘇御史備著馬車等在樓下了,你先將就著披件外衫,咱們趕緊回宮召太醫來看看。」
越卿嘴唇發白,有氣無力:「可是微臣好冷。」
夜流筲看了看桌上的那隻錦盒,擔憂道「要不你把這顆九轉還魂丹吃了吧。」
「不……」越卿搖了搖頭,「微臣只是身上有些濕冷。」
他意有所指,夜流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白色的褻褲濕漉漉的緊貼著大腿,勾勒出越卿又細又長的兩條腿來。
這這這……!
夜流筲受到了驚嚇,這可是最裡面的褲子了,難不成還要他親手給越卿換褲子?!
這不好吧!
我們又不是真的夫妻!
夜流筲想起了越卿先前在船上的話,如今耳邊都是那一句輕飄飄的「微臣吃醋了」,心跳頓時亂了。
這這這這真的不合適!
「你要不還是……」
「算了,怎麼能勞煩陛下動手,最差不過就是著涼傷風,咳嗽的時候傷口會痛罷了,微臣沒事的。」越卿說著,可憐巴巴地咳嗽了兩聲。
背上的紗布隱約有了點紅色,疑似是好不容易又結痂的傷口,又被咳的裂開了。
夜流筲也快裂開了。
躲在門外聽牆角的宮徵羽差點笑裂開了。
他捂著嘴,忍住強烈地笑意,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趴著門縫,裡面的話一句不落的全聽見了。
越卿啊越卿,你也有今天。
一絲不掛地去勾引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
宮徵羽屏息凝神,繼續側著耳朵聽著,聽見一陣鴉雀無聲後,那生的好看的緊的皇帝支支吾吾說:「好了好了,幫你還不行,真是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