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卿,你自己說。」
正好他也想聽聽賑災銀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封信已經可以確定是陌子聞的字跡,夜流筲還是偏向於認為這兩件東西都是陌子聞派人放到范景山床頭的,一真一假混在一處,才叫人更加容易一同相信。
越卿接過信紙,瞧了瞧,淡淡的勾起唇角,漫不經心道:「微臣倒也沒有窮酸到貪污賑災銀的地步,污衊朝廷命官,范郎中,罪名不小啊。」
「我問了負責淮河水災的沈忱沈大人,他醉酒同我說你假扮強盜擄劫官銀!隨後又命人趕去淮河探訪民情,百姓民不聊生,到的賑災銀只剩下兩千兩,根本不夠用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傳喚幾名淮河百姓,各個皆罵官官相護啊陛下!」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夜流筲看向越卿。
范景山膝行前行:「酒後吐真言!何況沈大人也是越黨之一,如何要冤枉丞相呢!」
夜流筲擰著眉,心急道:「這上頭的字卻不是越相的,若你所言屬實,那神秘人何苦拿一張偽造的書信?」
范景山:「會不會,會不會是丞相府下人寫的?」
「不會!」夜流筲斬釘截鐵,來回踱步, 「這字的主人朕認識,賑災銀一事朕會派可信之人再調查,若是你所言屬實,朕會……」
丞相當權,他才拿回一小部分權力,若是越卿不願,他根本動不了分毫。
夜流筲閉了閉眼,想到范景山口中描述的淮河流域的百姓水深火熱,杏眼中難得有些剛直和堅定,「朕會竭盡全力給百姓一個交代,若你所言不實,敢污衊朕的丞相,幕後黑手,哪怕有通天的本事朕也不會讓他好過!」
「至於其他的……范愛卿,你該不會不知道朕能順利繼位,是誰幫的忙吧。」
范景山當然知道,他更是從蘇大人那邊聽說了當初逆賊竊國,為了讓這個一手遮天的丞相出手,陛下不惜賣了皇后之位給他。
在他眼裡,夜流筲大概是一個忍辱負重,極度怨恨越卿的皇帝。
哪個皇帝願意被人壓著?人前人後受盡臣下的折辱,朝堂後宮皆不如意,他作為黎國的一份子,自然是要幫陛下剷除奸佞,振興大黎!
若是夜流筲能聽見范景山的心聲,定然要暴躁的罵他腦補太多,分明他現在和越卿舉案齊眉的很。
人家不偷不搶,自己開個商鋪怎麼!又沒仗著官階硬逼著別人去消費,首先是黎國人,然後才是丞相你懂不懂!
「這種事情日後莫提了,他愛斂財,朕自然寵著,范愛卿若是心裡不平衡,要麼也想方設法進朕的後宮討朕歡心,朕便也准你去開設鋪子。」夜流筲淡淡說著,耳垂染著一層淡淡的粉紅。
他聽見男人的輕笑聲,咳了咳,故作威嚴,背對著他,讓范景山起來,別老是跪在地上。
「臣不敢,不敢不敢。」擦了擦汗,被皇帝這話嚇得魂飛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