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誰能被權、財、色所引誘,謝宜瑤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謝沖。他是貪婪的,哪怕已是皇帝最倚重的宗室,哪怕已經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他還是渴求著更多。
謝宜瑤也知道怎麼才能拉攏謝沖,或許他就是那個「合適的人選」。
「是有這麼一人。但,比起與他合作,我更想除之而後快。」
沈蘊芳差點沒被謝宜瑤身上的殺氣嚇到,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貴主若能放下芥蒂,先利用,再除掉,也並無不可。」
……
如同謝宜瑤所推測的那樣,謝況處死了裴如之,同時以臨淮公主遇襲為由,下詔徹查京城戶籍。
與此同時,謝況還藉此加強了京中守衛力量,從王侯府到公主第,自然也是都有重兵把守。
因為是刺殺事件的受害者的緣故,謝宜瑤還有幸得到了謝況的「特殊照顧」,他多次反覆強調臨淮公主不可隨便外出,還派了不少人守著她的宅第。
好在關於沈蘊芳,謝宜瑤只說是閨友閒談,謝況想著能有個人陪謝宜瑤說話,或許她就不會總想著往外跑了,因此也沒說什麼。
卻說自從謝宜瑤打石城寺回來之後,江夏王府那邊謝衝來了好幾次帖子,邀請謝宜瑤去府上坐一坐,謝宜瑤都以謝況的叮囑為藉口推脫了。
前世這個時候她和江夏府關係密切得很,但謝宜瑤現在經歷過了來自謝沖的背叛,如果不是沈蘊芳建議她可以暫時與謝沖聯盟,謝宜瑤甚至想過要不乾脆直接和他撕破臉皮,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在謝宜瑤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下,謝沖還是鍥而不捨三番兩次地邀請她,理由換了一個又一個,謝宜瑤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上輩子不曾這麼急切過。
即使是在謝況立謝容為太子之後,他也沒有在謝宜瑤面前直接表現過不滿。
若是有要事,何不親自登門拜訪,偏要她上門去?
難道是他看出了什麼,在試探她的態度……既然沈蘊芳能從她的舉動里猜出她別有異心,謝沖未必不能。
謝宜瑤拒絕得膩煩了,乾脆直接應了,親自去江夏府上看看謝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反正,她本來就有考慮與他暫時合作。
沈蘊芳特地叮囑道:「江夏王若是能為我們所用是再好不過的了。貴主了解他的性格,必要時刻還可以激一激他。」
謝宜瑤把沈蘊芳的意見牢牢地記在了心裡,坐上了前往江夏王府的馬車,門外的人聽她是要去江夏王府,便也沒多加阻攔。
她上一次去王府,還是剛重生後在街上遇到謝義遠那天。
彼一時,此一時,朝堂風雲變幻之下,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心思。
她也早不是四叔眼中那個單純的小丫頭了,謝沖若是敢輕視她,總有一天要吃苦頭的。
第17章 佛寺遇險(七) 「這是幾千年的老規矩……
這日是謝沖生日,謝宜瑤到江夏王府時,門前已是車如水馬龍。
江夏郡王謝沖既是皇弟,又是新帝建業時立過功的,謝況踐祚後任揚州刺史等職,恩寵不斷。
故而公子王孫沒有不熱衷與他相交的,生日當天即使不能親自登門道賀,也都要送來賀禮。
王府主簿徐朗親自在門口領著下人迎接賓客,見臨淮公主的馬車來了,連忙上前道:「先前見殿下的賀禮已經送來了,下官還以為殿下今日不來了呢。」
謝宜瑤被靈鵲扶著下了車,笑著道:「叔父過生,做侄女的怎麼會不來?」
她原是不打算來的,可想著畢竟有叔父和侄女的關係在,且之前二人一直關係融洽,突然冷落了反而要惹人生疑。
何況有謝沖一次又一次的邀請,雖然謝況叮囑過她無事不可外出,但她要是冷淡應對謝沖,沒準反而要被謝況記上一筆。
謝宜瑤看了眼正往裡抬的一箱箱賀禮,嘆道:「真熱鬧啊,徐主簿辛苦,我就先進去了,不勞煩了。」
「下官恭送殿下。」徐朗連忙側身讓路。
謝宜瑤前世時常出入江夏王府,對王府的構造十分熟悉,上輩子謝沖正是在這座王府里暗藏了許多金銀財寶,卻在使用的那一天到來之前,就被人告了密。
謝沖御下無方,確實不是成大事的料。
謝宜瑤覺得他也挺可笑的,只知斂財卻不知道如何用財換取利益,等人死了,這些財產除了叫兒子們繼承去還有何用?當年金谷園也沒能救下石崇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