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在嗎?」
「殿下有所不知,三皇子殿下每日要睡好幾個時辰呢,方才被乳母抱去午睡了。」
「真不巧, 」謝宜瑤道, 「也罷,本公主順便也找貴嬪說說話。你就不用通報了,我直接進去便是。」
說完, 給這小內官手裡塞了個頗有分量的荷包,就徑直進了顯陽殿。
卻說謝容成了太子之後, 貴嬪司硯也母憑子貴,得了同等的典章禮數, 因此王公妃主都得按照對太子一樣的禮儀面對司貴嬪了。
再加上長幼有序的道理, 謝宜瑤怎麼說都該在司硯面前都得敬她三分。
只是前世謝宜瑤囂張,又敵視貴嬪和太子, 沒好好遵守過幾回。但現在, 謝宜瑤知道司硯的厲害, 不敢輕敵, 更不願在敏銳的司硯面前顯露鋒芒。
即使沒有謝沖的「叮囑」,她謝宜瑤會選擇暫時和母子二人交好。
「參見貴嬪、太子殿下。」
謝宜瑤規矩行禮,司貴嬪連忙起身回禮, 太子也行了禮,禮節完畢,三人方才坐下。
司硯率先問道:「前幾日才聽說你動身回京,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怎麼樣,襄陽這一趟,可沒出什麼差錯吧?」
「謝貴嬪關心,宜瑤無事。今天難得進宮一趟,來給貴嬪請安,也是來想見見三弟,不曾想打擾了太子和貴嬪,實在很是抱歉。」
「無事,我和阿容也就是話話家常罷了。至於你三弟他年紀小貪睡也沒辦法,我這個當阿母的拿他沒轍,你若想見見他,日後還有的是機會。」
「這倒是小事了,我改日再來就行,」謝宜瑤笑著答,「只是不知方才貴嬪和太子是在做什麼,我在外頭就聽見了,要是什麼有趣的事,不知可否讓我也聽聽。」
未等司硯開口,謝容就主動回答了:「阿姊,方才我在給阿母看功課呢,也給阿姊你瞧。」
「容弟才兩歲,就請夫子了麼?」
謝宜瑤接過謝容手上的紙,上面滿是歪歪扭扭的字。
「還不是他總鬧著陛下要教他認字,」司硯苦笑道,「只是陛下平日裡忙,就請了夫子來給他識字,也算是開蒙了。至於正經學問,對他而言還是太早了些。」
謝宜瑤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這小子才兩歲,居然就這麼好學了,或許有些東西的確是在小的時候就決定好了的。
謝宜瑤含笑道:「太子真是好學,讓我這個做阿姊的都自愧不如了。」
司硯寬慰道:「何必妄自菲薄,我聽說公主在襄陽也是神機妙算,陛下可高興了,還準備賞好些東西給殿下呢。」
謝宜瑤聞言很是驚奇:「賞賜?還有此事?」
「陛下沒和殿下說麼?那倒是我多嘴了,」司貴嬪掩面一笑,「或許是陛下這個做父親的不好意思當面夸女兒,等殿下回了公主第,沒準就能見到那些賞賜了。」
謝宜瑤興致缺缺:「左右不過是些金銀財寶一類。」
「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心意。」
謝宜瑤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司硯一眼。
這個女人對謝況是怎麼看的,她以前居然從未想過。
是愛慕?還是為了權勢討好?
司硯好像對於謝況的那些妃妾向來都毫不在乎,人怎麼能如此寬容呢。
還有,當年白綾送到阿母手中的時候,她就住在隔壁的院子裡,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阿母,我想吃白繭糖!」
謝容雖然早慧,但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突然想要什麼,總是直接就說出口來。
司硯嚴肅起來:「昨日你不是才剛吃過?吃多了要鬧肚子的,過幾日再說吧。你若想要吃點甜的,不如叫御廚做點杏酪,好歹對身體也有些宜處。」
「好吧……我都聽阿母的。」
謝容乖巧,還沒學會如何忤逆父母。
司硯看謝容沒有糾纏,很是滿意,又轉身問謝宜瑤:「臨淮要不要也留下來嘗嘗杏酪?」
謝宜瑤推辭道:「我這些天吃了好些甜的,恐怕吃不下太多。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貴嬪和太子了。」
司硯也沒多加挽留,反倒是謝容有些依依不捨的樣子,謝宜瑤說了幾句安撫小太子情緒的話,便告辭了。
回到公主第,謝宜瑤就看見了司硯所說的那些「賞賜」,它們都已全部堆在了院子裡。
仔細一看,不過是幾大箱華貴的裙釵佩環而已,這些東西謝宜瑤以前非常在乎,現在卻看淡了,並不感興趣。
命人把這些東西都搬進庫房後,謝宜瑤先往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