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少敘,謝宜瑤知曉此事後,心中有了打算,並未多言,只又硬是將話題扭回到北伐上來。
「四叔,阿父將如此重任託付於你,是因為看重你、認可你。聖人生知安行,又怎會誤斷愚賢?還望四叔不要再推辭,而是竭盡全力,方能不負所托。」
好在謝沖膽怯得可謂是對任何事都一視同仁。
辭任這事不光是謝宜瑤不支持他,身邊的官吏也都是不同意的,先前他問謝義遠的時候更是被嘲笑了一番,甚至他那保守的王妃也反對他拒絕。
如此境況下,謝沖更是不敢和謝況表露出一點推辭的意思了,只好堪堪接下如此重任。
……
卻說自從那日裴賀跟謝宜瑤上街一趟後,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就連在人情方面略微有些遲鈍的沈蘊芳都察覺了不對勁,和謝宜瑤提了幾次。
謝宜瑤卻只搖搖頭,表示稍安勿躁。
裴賀那邊別有一番「動亂」,這幾日,他是越想越覺得處處不對勁。
首先,臨淮公主為什麼要讓他跟著飛鳶習武?事到如今,她確實似乎沒打算讓他當面首……但也不像是把他當成了出謀劃策的謀士,反倒是那個姓沈的女郎更像一些。
其次,那天謝宜瑤主動找他比武,當時他還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卻不曾想她也是個練過的。現在回想,這更像一次警告,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就連後來上街看到的那些、想到的這些,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每一步都被她算計好了的。
她知道他是北人,要為南楚做事肯定會有芥蒂,所以要讓他看看這裡的黎民百姓,告訴他南北本是一家。
她知道他對她的誤會,所以讓他看著被她幫助過的老嫗向她表示感謝,讓他對她有所改觀。
她或許也猜到了他是裴如之的兒子,所以讓他看看那刑場,警告他,她知道他的所有底細。
裴賀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被擊垮,他從前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一個個都不成立了。
他起初以為,南楚的這位公主,仗著皇帝父親的寵愛,是個貪戀美色、不務正業的……可這幾個月來,他和她的接觸雖然不多,但也能看出她別有所圖。
謝宜瑤這幾天沒來找裴賀,一是她還在和沈蘊芳忙生日的事,二是北伐這檔子事也占去了太多精力。
不過歸其根本,是謝宜瑤想給裴賀自己思考的時間。
最好理想的情況,是裴賀自己想通了,再主動來找她,這肯定比她去想辦法誘導裴賀走上這條路的效果更好。
裴賀選擇要不要聽命於謝宜瑤,心裡最過不去的那道坎的無非就是他的父親的死。
論理,雖然當初是裴如之先想殺的謝宜瑤,最後也是謝況處死的裴如之,和謝宜瑤並無干係,但是作為兒子,他要遵循的法則中,最首要的就是一個人「孝」字。
但「孝」是他裴賀真正想要的東西嗎?自幼從詩書禮易里學來這些道理,可他和裴如之之間……
果不其然,如謝宜瑤所料,裴賀這幾天就自己想通了。
就在謝宜瑤生日的前一天,種種事務終於安排完畢,可以略微放鬆一下的時候,裴賀找上門來了。
「殿下,我有要事相商。」
書房門外,裴賀幽怨地望著坐在謝宜瑤對面的沈蘊芳,此時二人不過是在品茗閒談罷了。
沈蘊芳很識趣,主動走開了,留得二人在屋內獨處。
「坐吧,」謝宜瑤以目示意,「有什
麼重要的事情要說,把沈娘子都趕走了?若是無足輕重之事,可別怪我指責你了。」
裴賀雙手攥地抓著坐墊,話到嘴邊,他又有些緊張了。
「怎麼不說?」
謝宜瑤的語氣倒是溫柔,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有些難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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