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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徐州大多土地貧瘠,遠不如揚州諸郡縣,因此若不是官府出手,流民是不會自發聚集於此的。

如果不強制讓他們加入兵戶,多出來的流民中就會有人無處可去,但既然周祿是南徐州刺史,就有權把他們安置到南徐州的其他地方去。

而三年的期限,則是謝宜瑤的意見。

三年的時間算不上太長,卻既足以讓人們生出歸屬感,也能夠為以後的生活奠定基礎,等到時候,流民們留在當地的意願會比初來乍到時要高出不少。

至於那些執意要離開的,就是硬留也未必留得住,不如放他們離開。

當然,謝宜瑤的這個計劃,要能行得通還得達成一個前提,

那就是周祿和張宏能夠在這三年內安土息民,上頭也不會加重南徐州的賦稅勞役。

謝宜瑤知道春燕是不願意入兵戶的,即使現在京口的兵戶待遇比以前好了許多,但她本就不是因為待遇原因才不滿的。

謝宜瑤也拿了塊糕點,正要送到嘴邊,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春燕,北人曾經摧毀了你的家園,你難道不想報仇雪恨嗎?」

春燕正在飲茶,聽到謝宜瑤這樣的話,憂心忡忡地放下了茶杯。

「殿下,」春燕的語氣很是真摯,「我雖只是無關大局的一個小民,沒有談論國事的資本。但於我一家而言,戰爭就是摧毀曾經的安穩生活的噩夢。重新投身那樣的噩夢,並非我所願。公主曾親眼見過燕軍麼?我是見過的。穿上鎧甲,拿上武器,也分不清什麼胡人漢人,北人南人。我看見的只有人與人的廝殺。」

北國現在的胡人都用漢姓、穿漢服、說漢話,且沒有南渡的漢民本就不計其數,軍隊中也自然不會少漢人。

在春燕的眼中,過往的那些廝殺真不知有何意義。

戰爭,對於國家的意義,自然是保境安民,增加土地和人口,進而增強國力,維持長久的統治。

如今的南北兩國,短時間內依靠戰爭直接吞併另一邊不大可行的,楚燕國力相當,雙方這麼多年也就是在長江南北打得有來有回,儘量消磨對方的實力而已。

但對於生活在長江南北兩岸的家庭來說,戰爭卻是實實在在的劫難。

謝宜瑤知道春燕的觀點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她無意去揭開別人的傷疤,與春燕討論戰爭到底意味著什麼。

春燕擔心自己說錯了話,又解釋道:「這也只是我和阿父的一家之言罷了,殿下千萬不要為我的一家之言對百姓有什麼想法。就在京口生活的這一小段時間中,我也結識過想要讓家人當兵的女郎,甚至有想要親自上陣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眼看話題越飄越遠,謝宜瑤止住了春燕的話頭,「我方才不是問你的阿父,是問你自己將來想做什麼。」

春燕這才明白謝宜瑤的意思,立馬道:「若能選的話,我只求在一地安穩度日,不要再經波瀾就好。京口這樣駐紮著大批軍隊的地方,我不喜歡。」

謝宜瑤默不作聲,指頭有節奏地敲擊著案幾,發出清脆地聲響,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春燕突然有一點後悔,她不該因為上次公主親切的態度就貿然行動的。她今天來拜訪臨淮公主,確實是不是單純為了謝恩,而是抱著別樣的目的,但此刻她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奢想著,最好由公主主動提出來,自己才順理成章地答應,這樣是最好不過了。

她的話說得隱晦,公主或許沒能猜到隱含的意思,又或者公主不願俯就主動提議,也是有可能的。

春燕想起那日她第一次見到謝宜瑤,大楚最尊貴的公主和她這個無足輕重的一介草民,二人年齡相仿,卻是雲泥之別。

哪怕春燕以前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女,並不了解政事,也知道一位公主到地方上關心民事軍政,是罕有的事。以二十多年來和人打交道的經驗,她判斷臨淮公主絕對有著不一樣的野心。

她敬仰,同時又羨慕著謝宜瑤。

糾結再三,春燕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殿下能帶我去京城嗎?」

第74章 京口兵將(十二) 或許她真的有一點貪……

面對春燕有些失禮的提問, 謝宜瑤並不吃驚,只是平靜地問道:「你是想去京城,還只是想跟著我走?」

春燕準備的解釋一瞬就被噎了回去, 她發現自己無時無刻不被謝宜瑤牽著走, 眼下也只能順著她的提問回答。

「只要能跟著殿下, 不是京城也無所謂的。」

謝宜瑤看著春燕堅韌的眼神,不禁輕笑了一聲。

這笑中並沒有嘲弄或貶低的意思,有的只是她被春燕這般赤心所感染的小小喜悅。

春燕還是年輕了些,藏不住自己的野心。

又或者……她正是要向謝宜瑤展露她向上爬的心思,以求得一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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