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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宜瑤辭過司硯, 跟著內官到了文德殿, 此時謝況正獨自一人在內。

雖然文德殿是皇帝處理日常政務的場所,但畢竟是禁內,並非任何人都能隨意進來的, 先前和他在此處商議政務的人,雖然謝宜瑤不知是誰,但絕非泛泛之輩。

「坐吧,」謝況語氣隨意,「剛從貴嬪那過來?」

謝宜瑤請過安,邊坐下邊說:「是,兒本想也看看容弟,沒想到今日不趕巧。」

「阿容平日學習太過刻苦,華林園他是不大去的,這次和孔家女兒一起,倒也可以放鬆放鬆……太子妃之事,貴嬪應當同你說過了吧。」

謝況稀鬆平常的語調,若是叫旁人聽去,不免以為這只是尋常人家中父女的對話。

「孔家女朕見過了,年紀不大卻很知書達理。只是有一點,萬一阿容不喜歡,那旁的優點再多,也沒有辦法。他在朕這個做父親的面前,總是沒有一個『不』字的,這反倒不好。阿容黏你,你不如也替為父把把關。」

謝宜瑤道:「難為父皇想得周全,容弟定也心知肚明。只不過兩情相悅雖好,但太子的婚事,也不能全憑私情決斷,還是要以大局為上。」

這話從謝宜瑤嘴裡說出來,著實是有些詭異的。

當年她不願接受和王均的婚姻的時候,後來勸他不要讓謝宜琬改嫁的時候,謝況都是用這樣的話勸她的。

她和王氏絕婚,明面上看起來也是君父的意思,而非她「任性」的結果,因此謝況此時很難用她的婚事來駁斥,哪怕謝宜瑤這話並沒有說得不妥的地方。

謝況沒來由的感到莫名心虛,輕咳一聲,便掠過了這個話題。

「你今日入宮,可是有要事要稟?」

謝宜瑤便把女學的事一一和謝況匯報了,先是說了辦得如何,反響是如何的好,再講了在籌備期間,又是有哪幾位府上的官吏出了力,也提了一提沈蘊芳。

謝況聽著,時不時滿意地點點頭,以示肯定。

「朕今日還從道審那裡聽聞,他家女兒每逢要去學堂的日子,都很歡喜,起得比他還早。」

又點撥了其中幾處不足後,謝況道:這事你辦得很不錯,出乎了朕的意料……既然如此,朕有件事本想讓旁人去做的,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現下交給你府上,如何?」

其實也並非什麼要緊的大事,不過是讓公主府上的人打著視察食邑的名頭去吳郡看看,還可順道去吳興、會稽、義興等郡探查探查。

吳地富庶,農業商業都很發達,不僅可算得上是京城的「穀倉」,還是稅收的半壁江山,那裡除了世居吳地的高門望族,還有一些近幾年起來的新興家族。

而與此同時,吳地的窮人也不少——畢竟富人的錢也是有來源的嘛。所以,前朝時這一帶出過不少「暴亂」,因著吳地離都城太近,很讓皇帝們頭疼。

雖然謝況稱帝後倒是太平了許多年,但他也不能完全放心。

這樣的差事,謝宜瑤自然是應了的。和之前讓她去京口不同,這可是一次光明正大的「視察」,雖然謝況不過是想藉此敲打敲打三吳地上的豪強們,並不能讓她在吳地做些什麼。

但借著這樣的機會,她也能增加一點威勢,很是一筆划算的交易。

要不是謝衝去世的話,謝況是不會讓她有這樣「鍛鍊」的機會的,甚至開公主府的可能都不會有,謝宜瑤再一次感到她那一步險棋,實在是下對了。

雖然七年對於一個新王朝很長,但目前太子也仍就這麼一丁點大,宗室中可用人才也越來越少了,唯二兩個皇弟被謝況在各地調來調去的,諸王子也沒有幾個格外讓謝況喜歡的,喜歡的如謝義遠一般不成器,沒法重用。

所以謝宜瑤知道現在謝況對她的「重用」,更像是權衡利弊之下的「萬不得已」,但借著公主的身份也能打消一點高門大族和地方豪強的警惕,倒也算是個宗室王侯沒有的利處。

這件事並不需謝宜瑤親自出馬,只要她府上去幾個人就是了,謝況點了黃玄和鄧揚,其餘人隨謝宜瑤自己安排。

「朕相信你的能力。」他說。

謝況著重挑出這兩個寒庶出身絕非無心之舉,但謝宜瑤並沒有多問。

黃玄這幾年間變化不小,耿直的本性不改,但少了幾分軟弱。鄧揚其人,以謝宜瑤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雖然性格有些招搖,但勝在確實有能力,且會討好人。

他們這樣的底層官吏,沒有點心性和手段,還真混不出頭,要被那些名流世家的士人排擠不說,偏偏他們身上還擔著徭役,就連在官場上升都十分困難。

相比而言,能在千古未有的「公主府」上辦事,已經是一種幸運了,若是有幸被吳郡公主提攜,能抵在底層苦幹幾十年呢。

謝況將具體的事宜與謝宜瑤吩咐清楚,謝宜瑤一一記下,面上妥首帖耳的樣子,叫謝況挑不出錯來。

正事說完,聊了幾句家裡長短後,謝宜瑤就以不願打擾陛下處理政務為由,早些告退了。

謝況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謝宜瑤這次以來,定要旁敲側擊地問問柳家的事情,來打探一下他的態度。

可她隻字未提柳濤,難道是他之前想錯了,她並不時刻關心這些朝野之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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