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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垂,顯陽殿迎來不速之客。
「公主剛受了驚,怎麼還勞身奔波至此。」
司硯嘴上說得客氣,神情姿態卻沒有表露出不歡迎的意思,宮人也紛紛給謝宜瑤端來茶水點心,招待得很是周到。
謝宜瑤自若地坐下:「我剛去給父皇請安,心想貴嬪最近也定是費心竭力,便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的。」
司硯默不作聲地用眼神打發宮人們撤了下去,只有三兩心腹留下。
「哪裡的話,那件事都是陛下在查,我這邊不過是阿容……這小子,還念著要給阿姊道歉呢。」
謝宜瑤含笑道:「此事與容弟無關,我怎會怪罪他。」
「阿瑤仁善。但你也知道阿容的性子,什麼事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倒讓陛下擔憂。哎,若是此事早點水落石出,他也不必天天念著這些。」
謝宜瑤笑而不語,將幾張紙放在司硯面前。
司硯訝然,仔細翻看起來,謝宜瑤則在旁解釋道:「貴嬪之前應當不曾疑心過張艾吧,張家有意尚主,他又是東宮屬官,怎麼想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對一介公主下手。但我這邊,可是發現了他之前與范堅勾結的跡象,照著這條線索繼續順藤摸瓜,更是查到這些有意思的東西。」
紙上是張艾和謝義遠的交往的證據,具體幾月幾日在何處見過面,都有詳細的記錄,並附帶著幾封書信。雖然其中並沒有能證明謝義遠和此事有關聯的真正證據,但對司硯來說,足矣。
司硯的神色越發凝重:「公主是覺得,這件事有松陽侯在背後操弄?」
謝宜瑤的語氣卻有些輕佻。
「是不是松陽侯做的,重要嗎?」
司硯緩緩放下手中的紙張,凝眸看向謝宜瑤的雙眼。
不論這件事究竟有沒有松陽侯的手筆,他都是東宮的心頭大患。
幾年來,謝義遠在朝中朋黨比周,尤其是在其父謝衝過世後,更加囂張至極。
然而謝況並不以其為威脅,反倒愈發縱容。
即使松陽侯欺壓百姓、剝削民脂,風評惡劣,但謝況卻很喜歡他。
太子謝容雖然覺得這位堂哥有些敵視他,並能感到隱隱的威脅,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司硯亦警鈴大作,察覺到松陽侯對皇位的覬覦之心。
謝義遠有過被過繼給謝況的經歷,他有對繼承人之位的野心,再正常不過。
而眼下東宮的處境卻有些不樂觀。
公主的生日宴上,太子遞上的酒水中被人下了藥,坊間已經有了許多風言風語。
更何況,就連陛下都覺得她司硯和謝宜瑤之間是有齟齬的。先前就因為她曾建議將范堅調回京城,更讓陛下覺得孟二娘刺殺公主的事情和她有關係,所以才沒有繼續追查,反而為了太子替她在謝宜瑤面前多番遮掩。
雖然她當時只是順著謝況的意思附和了一句,僅此而已。
之前的婢女刺殺也好,這次的酒水下毒也好,都是衝著吳郡公主去的,可她和她的兒子也都被牽扯到了風暴中心。
現在想來,或許不是偶然。
謝宜瑤的聲音有些幽幽然:「偏偏是張艾這個太子庶子動的手,顯然有人想挑撥我和貴嬪的關係。既然如此,我們就更不能讓他得逞,不是嗎?」
司硯怔忪一瞬,道:「公主想得周全,既然如此,東宮也不會無所作為。」
「有貴嬪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謝宜瑤甜甜地笑了,「我就知道貴嬪會妥善應對的。張艾終會認罪,松陽侯也不該獨善其身,這對我們都有好處,不是嗎?」
司硯含笑道:「這是自然。」
謝宜瑤送來的東西能讓東宮撇清干係,不可不謂是雪中送炭。司硯知道她得必須付出一點東西,否則欠了謝宜瑤的人情,難免日長夢多。
她深知以謝宜瑤不可能不求回報,若只是想抓出想害自己的人,根本沒有來顯陽殿找她的必要,只需把這份證據呈到陛下面前就行了。
司硯道:「我會將這份文書呈給陛下,並添上東宮調查後的成果,想必更能形成如山的鐵證。只是不知我跟阿容,可做些什麼來報答公主?」
謝宜瑤隨意撣了撣衣襟上的灰塵,做出若無其事的姿態來:「到時候,貴嬪和太子能分我一杯羹就行。」
等太子順利登基,獨當一面的時候,謝宜瑤仍想以長公主的身份繼續參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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