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瑤平日裡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唯獨那一次讓她心神動搖。
雖然不知道謝宜瑤剛剛具體經歷了什麼,但靈鵲看她久違地露出這般神情,深知她現在已經陷入了懷疑困惑的情緒中。
靈鵲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攙扶著謝宜瑤登上了回城的車。
謝宜瑤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公主第的,一切都是稀里糊塗的,等她的意識恢復清明時,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跡的衣服已經換掉,身上的傷口也得到了處理。
李侃的叛軍來了,京中百姓得到了消息,都紛紛閉門不出。官府還要準備迎戰,自然無暇顧及公主第,因此侍衛們中有不少受了傷的,只能由公主第負責醫治。
現下公主第里忙成一團,公主身邊自然更是不必多說。
謝宜瑤聽著靈鵲和醫官在門外聊她的傷勢,雖然有些許字眼聽不真切,但從他們的語調來看,她傷得應該並不嚴重。
謝宜瑤坐在榻上,默默看著屋內。侍婢們來來往往,有的拿走染血的衣物去浣洗,有的拿來廚房做的吃食。
在這樣大家都很忙碌,甚至有點缺人手的時候,裴賀的出現就顯得很順理成章。
他端來一盆清水,親自將帕子打濕,雙手呈到謝宜瑤面前。
「殿下的臉上還有些血跡,擦一下吧。」
謝宜瑤沒有任何反應,她沒有去接帕子,或是說別的什麼,只是盯著裴賀的臉看。
他殺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她不曾見過,也不知道。以前她只顧著發號施令,卻從未想過這一點。
不管是什麼樣,應該都不會像自己那樣失態吧。
「殿下?」裴賀柔聲試探。
謝宜瑤這才反應過來,道:「你替我擦。」
她的語氣雖然並不嚴厲,但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裴賀知道謝宜瑤的情況,她頂多只有點皮外傷,不是做不到自己擦臉,但向來她要他做什麼,他都是不拒絕的。
殿下總有殿下的打算。
「我若是失了輕重分寸,還望殿下一定要和我說。」
如果不是因為救治傷員太需要人手,也不至於找不到一個侍婢給殿下做這些事。
謝宜瑤眨眨眼:「那是自然。」
裴賀的動作很輕,幾乎沒有讓謝宜瑤感覺到任何不適。那
潔白的帕子輕輕撫上謝宜瑤的臉,就立刻染上了殷紅的血色。
謝宜瑤知道那不是她自己的血,所以沒什麼好怕的,她告訴自己。
她現在怕的,是如果。
如果她不曾特意訓練了這許多的女兵,如果她重生後不曾刻苦練武、強身健體,她可能就要死在今天了。
幸好她在謀劃著名一切的同時,也變得強大了。
她能自保,甚至可以反擊,她做得到。
靈鵲從醫師那邊得了安神的藥方,讓其他侍婢照顧公主,她自己則親自去盯著廚房煎藥。但謝宜瑤想著,左右裴賀在她身邊呆著的時間更長更久,也知道自己的習慣,未必不如其他人,乾脆就讓侍婢們去忙其他的事,只留下裴賀在屋裡待命。
擦完臉,裴賀又把帕子洗乾淨,將染血的污水倒掉,隨後聽著謝宜瑤的命令,忙於端茶送水,沒有一點多餘的關心。
謝宜瑤懵然地坐在榻上,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她的傷勢輕到沒有必要臥床休息的地步,因此更沒辦法心安理得地無所事事。
就算內應沒能混入城內,李侃的叛軍也還是要來的,可她做不了什麼,京中的兵將自有別人調度。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貴主!」
沈蘊芳一得了消息,就急匆匆地趕來了,她見屋內只有兩人在,謝宜瑤又在放空,便輕聲問裴賀:「公主可有大礙?」
裴賀搖了搖頭。
沈蘊芳呼地鬆了一口氣。
謝宜瑤這才回了神,道:「嘉言,我有話要同懷香說。你且先去休息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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