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謝宜瑤本來沒打算今天要講,但正好俞妙蘭來了,她也就乾脆順水推舟了。
俞妙蘭的表情沒什麼波動,只說:「陛下儘管吩咐便是。」
「你也知道,多年前朕仍是公主時就在京中設了女學,今天席上也不乏曾在就讀過的。朕現在想聘你到林下堂教授詩文,不知俞娘子意下如何?」
這幾年來,林下堂等女學不分對象都是教授的詩書經史,然而謝宜瑤一開始就有多設幾科的打算,只是之前不好實施而已。
要教一些實用的知識,也要教詩文技巧這種「小道」。俞妙蘭編過詩集,又有相關的經驗,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這……」俞妙蘭略有些為難,「我怕自己不能當此大任。」
「朕知道先帝在時你曾進宮同嬪御講解詩文,雖說女學的學生年紀要更小些,但總歸是一個道理,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且先試試看,真的力不從心再論。」
話到此處,俞妙蘭也不再推脫。隨後二人又聊了閒話,不必細說。
見俞妙蘭回到了座上,袁敬亭便端著一卷畫上來了。
她之前多年住在謝宜瑤第上,謝宜瑤稱帝後住進宮裡,他們一家三口和幾個僕從也只能搬到了別處。進宮總是麻煩,謝宜瑤也比以前忙多了,因此袁敬亭見她也見得少了。
謝宜瑤先是笑著收下了袁敬亭送來的禮物,隨後便和她寒暄起來,問了王徽和袁睦的身體,又問了袁敬亭最近在家中做些什麼。
袁敬亭今年十九,到京城十餘年,不僅是詩書經史,其他被人視為「小道」的伎藝也精通多種,可謂全才。這其中謝宜瑤出過多少力,謝宜瑤自己是最明白的,因此若是不能讓袁敬亭充分發揮才能,恐怕謝宜瑤要比袁敬亭還遺憾。
「阿姊先前同你說過的事,你可考慮好了?」
謝宜瑤想讓袁敬亭入仕,這念頭在她稱帝前就已萌生。
即使不考慮袁敬亭是多麼讓謝宜瑤滿意,光是她乃自己母族中人的背景,謝宜瑤就不可能讓她從底層的小官小吏做起。但也不能和崔朝華沈蘊芳一樣直接在御前參與機要……茲事體大,勢必要看袁敬亭本人的意願。
「阿姊說過的話,我自然都記在心底。敬亭願效犬馬之勞,但有一事相求。」
「直說無妨,你我之間何須顧慮。」
雖然嘴上這樣說,其實這一瞬謝宜瑤還是久違地緊張了,生怕袁敬亭是想拐著彎拒絕。
袁敬亭下意識扣起了手指:「我不像沈崔二位及尚書台的娘子們一樣曾為
大業出力,無功不受祿,若要為官,還請陛下專為遴選女官定章程,我需與旁人平等競爭,才能服眾。」
「原是這樣,」謝宜瑤心裡緊繃著的弦鬆弛了些,「選女官的事情,朕與懷香她們也討論過多次,只是想著循序漸進,生怕讓她們受到攻訐,所以才想到讓你為首,往後再成定例,竟沒有想到你會有這些想法。」
沈崔二人「位卑而權重」,又因崔朝華是崔暉之女,沈蘊芳是謝宜瑤第中舊人,反對意見就沒那麼多。春燕白鵠等人靠的是吏干與武略,恰巧是那些士族最看不起的東西,因此將她們安插到現在的體系中也還算容易。
可直接和那些官員們說要正兒八經把選女官當個固定的事,恐怕還是要受很大阻礙的。謝宜瑤是想著讓袁敬亭這個有著皇親和士族雙重背景的女子,先走一條不一樣的路,若是可行才能讓後人跟上。
這些話,謝宜瑤之前沒想著和袁敬亭解釋,現在才娓娓道來。
袁敬亭雙眉微皺,失落道:「是我想得不夠深了。」
謝宜瑤拍了拍她的肩:「其實你的話也不無道理,朕想得也不夠周到。不如隔幾日你入宮一趟,再細細地討論。」
袁敬亭答應了,心中卻想著還是要有選女官的規矩才行,甚至計劃著要靠自己設計出一套章程交給謝宜瑤,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在俞妙蘭、袁敬亭之後,又有幾人上來和謝宜瑤說話,大都是平日沒什麼機會見到她的人。像隔幾日就會進一次宮的謝宜琬就安安靜靜地待在了位置上,只是時不時向謝宜瑤投去會心的笑容。
好在後來這幾位都沒和謝宜瑤聊些嚴肅的話題,畢竟謝宜瑤的本意真的是想和京中女子熟絡熟絡,再順便放鬆一下的,要是都談論正事,實在和平日沒什麼區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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