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樣生得水靈,不似軍營中那些粗糙的漢子,想來是臨時從外面找的,目的便是服侍她。
眼前再次浮現出倒在帳外的冷冰冰的屍體,溫稚京指尖微顫,才伸出的手又驀然收回。
她別過臉,刻意避開那飄來的梅香,啞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一怔:「奴婢雲竹。」
「可有熱水?我想沐浴。」
侍女又怔,旋即飛快答道:「有的,娘子稍等!」
說罷,忙躬身退出去。
約莫是去叫水了。
溫稚京宛如一尊雕塑,枯坐在榻上,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那名小兵死去的模樣。
她曾聽他提起過,過完這個春天,他就滿二十了。
如今,那蜿蜒不息的河流,卻止在了十九歲的溝壑里。
無盡的懊悔湧上心頭。
她雙手抱著膝蓋,將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
視線落在桌案上跳動的火燭,溫稚京不由得想——
若她那時安靜一些,沒有一遍遍地向他打聽外面的事,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李殷說的對。
是她害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幾聲動靜。
溫稚京從雙膝間抬起頭,是方才那個侍女,正招呼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士兵,將沐浴用的水和東西抬進來。
她木然地看著他們搗騰。
直到一切都安置妥當,侍女雲竹上前福身,道:「娘子,一切準備妥當,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溫稚京垂下眸子,她不習慣除紫珍以外的人服侍,低聲說:「你下去吧,我自己洗。」
雲竹為難道:「可,郎君吩咐,讓奴婢近身伺候娘子,不得離開半步……」
李殷他,竟找了人來監視她?
她緊緊抓著袖口。
良久,指尖一松,她泄氣般道:「扶我。」
雲竹忙躬身上前,遞上手背。
行至屏風後,雲竹欲解開她的衣帶,溫稚京按住她的手,平靜道:「你在外面候著便可。」
見雲竹面露難色,她又補充道,「你在屏風外看著我,和在這裡伺候,是一樣的。」
雲竹拗不過她,只好道:「那娘子若有何吩咐,就喚我。」
「好。」
待雲竹退至屏風後,溫稚京才收回視線,低頭解開衣帶。
褪下外衫,裡衣,羅裙……
白霧茫茫中,腳尖穿過水麵,邁進盛滿熱水的浴桶里。
直至無邊無際的熱浪將她包圍,那條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好像才堪堪放鬆下來。
水聲瀝瀝,她用手掌舀起一瓢水淋在身上。
水流在光潔細膩的背上蜿蜒流淌,舒服得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她有些貪戀這種感覺,又一次次舀著水淋在身上。
……
屏風後,雲竹時刻緊盯著浴桶里的動靜,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買她的那位白衣郎君說,娘子最近心緒不佳,要她時刻留意著。
雲竹不敢有半分鬆懈。
漸漸的,溫稚京不再滿足於片刻的舒適。
她雙手抓著浴桶邊緣,身子一寸寸矮下,熱水從胸口緩緩漫過脖頸、臉頰、再到頭頂……
熟悉的窒息感和熱浪瞬間裹挾著她。
將她的意識拖進更深的深淵。
……
不知過了多久,脖頸驟然被人用力捏住!
溫稚京驚愕睜開眼。
下一瞬,她整個人被人掐著腰身,從水裡撈了起來!
嘩啦一聲水聲,伴隨著一陣『咚』的巨響,雲竹臉色蒼白如紙,跪伏在浴桶旁邊,身子顫抖不已。
溫稚京被捏著後脖頸,被迫對上一雙陰沉的眸子。
黑眸里壓著濃濃的怒火。
「我還未死,你怎敢死?」
溫稚京睜著一雙茫然的杏眸望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喜歡被熱水包裹的感覺,他卻以為她要溺水尋死。
熱水將她的頭髮都浸濕了,此刻額間貼著一縷縷濕透的碎發。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此刻的她狼狽至極。
更何況後脖頸還被人緊緊掐著,像被人捏住命門的濕漉漉的可憐狸奴。
身上漸漸傳來涼意,溫稚京後知後覺垂下眼,隨即驚恐尖叫一聲,手臂緊緊環住胸前,欲從他手中掙脫。
李殷將那截腰身扣得更緊,幾乎要將那截細腰掐斷。
他沉著眸子瞥向跪在旁邊的雲竹,怒斥一聲:「滾!」
話音剛落,雲竹連滾帶爬地跑了。
帳內,只剩下李殷和溫稚京兩人。
一個衣衫整齊,一個卻不|著寸|縷。
溫稚京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身子止不住顫抖。
倏地,腰上的手加了幾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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