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三天,信卻突然沒了。
是最近忙沒有時間寫了,還是覺得自己回信無趣,所以便懶得繼續寫了?
回想顧憐秋的性子,的確不像是個有耐性之人。
「莫非是我冷漠過了些?」封隨躊躇。
又到木頭來給封隨送飯時,木頭將食盒遞過去後,便準備悶頭走人,沒成想這次卻被攔了下來。
木頭疑惑的看向溫文有禮的封隨,問道:「封秀才?」
封隨淺淡一笑,狀似無意間問道:「不知顧公子近日可是忙碌米鋪之事?」
木頭瞳孔放大一瞬,激動的有些手抖,心道: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封秀才總算是問公子的事了!
他咧嘴一笑,按照憐秋的吩咐回答:「鋪子最近都是老爺在管,前些天家中來了京城的貴客,公子最近陪著貴客遊覽柳縣呢。」
木頭的一舉一動皆被封隨看在眼裡,只是他並不明白木頭為什麼說謊。
什麼貴客?
竟是讓憐秋把他直接忘在腦後。
心頭不免有些說不明道不出的惱怒,但封隨並未表現出來,只溫文爾雅的與木頭道別,提著食盒走了,不再仔細過問憐秋陪著的貴客是誰。
膳堂內,封隨方才找了個地方坐下,便有一錦衣華服的男子來他對面落座,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風流做派。
「封兄,怎地臉色瞧著不太好。」楊俊奕疑惑道。
自從上次他答應了楊君君替顧憐秋打聽封隨心意,便尋了個機會與封隨結交,約莫半月下來,兩人關係雖算不上稱兄道弟,但也算是說得上話的朋友。
「楊兄許是看錯了。」將眼底的陰霾掩去,封隨雲淡風輕道。
仔細一看封隨的表情與往日好像並無差別,楊俊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當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今日秋哥兒又給你送了什麼菜來?」楊俊奕隨意問道。
封隨將食盒裡的菜一一擺上,楊俊奕瞧了幾眼,笑道:「還真是用了心,每日變著法的換新菜色。」
封隨不語。
楊俊奕觀察了一下封隨的臉色,又想起自家阿弟央求他的事,裝作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問道:
「封兄,秋哥兒對你可是情深義重,你也吃了許久人家送來的飯,難道你就沒什麼要跟他說的?」
封隨面色不變,反問:「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楊俊奕覺得他故作糊塗,索性四處查看一番,身子往前傾些,低聲道:「人家哥兒定然是對你有意,才日日讓人來照看你的吃食。你若是對他也有意就早些去說,秋哥兒長得好看,柳縣惦記他的男子可不少。」
沉默一瞬,就在楊俊奕以為封隨不會答話時,忽的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冷笑。
「呵。」封隨輕勾薄唇,眼底帶著淡淡嘲諷的看向楊俊奕,語氣帶著些許凌厲道:「不過差下人送個飯,就是情深義重?」
第14章 他當真什麼都沒問?
楊俊奕怔愣一瞬,旋即有些心虛道:「人家是哥兒,冒著被其他人風言風語的危險每日派人來給你送吃的,還時不時約你見面,已然算是盡心了。」
當然要說顧憐秋有多認真,楊俊奕也說不出口。
畢竟照著以往他招惹的哥兒、姑娘來看,哪個對他不是殷殷切切百般好話說盡,誰會像憐秋這樣憋著不開口。
更遑論他要招的還是贅婿,做贅婿本就對男子名聲無益,封隨要真進了顧家,以後要繼續在豐遠書院讀書,定然少不了被人當做談資嘲笑。
顧憐秋還端著不可能明說,實在有些看不上人的意味。
反正要是他楊俊奕,是萬萬不會接受的示好。
比起憐秋這樣彆扭的性子,他還是更喜歡單純熱情的小哥兒。
「咳,」楊俊奕清咳一聲,繼續勸道:「封兄,我也不是來做秋哥兒的說客,你該知道顧家在柳縣可是鼎鼎有名的富貴之家。你如今在書院讀書還要靠著抄文章掙些潤筆費,要是進了顧家,可就再不用思考飽腹之事。」
「楊兄。」
封隨眸似寒星,一眼便將楊俊奕看得定在原地。
哄鬧的膳堂在耳邊似乎突然安靜下來,楊俊奕看向封隨的目光也不免有些緊張,心跳加快,有些窒息感。
怎麼回事?
封隨不過一貧寒書生,身上怎麼會如此驚人的氣勢?
二人僵持不下,就在楊俊奕以為封隨要說什麼狠話時,聽他說道:「午時快過了,早些吃了飯,歇息一會兒,省得下午箭術課體力不支。」
楊俊奕與封隨上課的地方不是同一院子,封隨在梅花院,而楊俊奕在隔壁的杏花院。不過文課雖不是同個地方,但兩人的武課是一起上。
說罷,封隨便顧自拿起筷子先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