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一年報考科舉的有二十萬人,最終錄取進士的卻只有兩百人。
所以,考取狀元的這個難度可想而知。
秦潤知道許雲帆聰明,也知道許雲帆之前說的聽過舉人老爺授過課也全是吹的,但他就是沒來由的相信許雲帆可以,「怎麼會,你肯定可以的。」
許雲帆像個無賴一樣,「怎麼不會,如果我一直考不上狀元,一直考到老,你會一直養著我嗎?」
「啥?你要考狀元?」秦潤本以為許雲帆說要參加科舉,也就是想考個秀才,哪知,他居然說出這般大話來。
哪怕沒進過學院聽過一天課,秦潤並非什麼都不懂,狀元啊,那是說想考就能考的嗎?
村裡的李雲飛寒窗苦讀十多年了,不過考上童生,在村里便已經是不得了的事,狀元那等事,他們敢想嗎?
他們敢不敢想,許雲帆不知道,反正他是敢想的,「是啊,既然要參加科舉了,那自然要給你掙個狀元夫郎當一當了。」
秦潤:「……」
他家小相公唬別人的時候口氣大也就算了,怎滴在床上,口氣還這麼大?
秦潤吞下一口口水,斟酌一下措辭後才說:「雲帆,其實……狀元不狀元的無所謂,你好好的就好,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對我來說,能考上秀才就已經很了不起,很厲害了。」
同秦潤相處這麼些日子了,許雲帆哪能不知道秦潤是什麼意思。
說白了,關心他壓力太大是一方面,一方面也是覺得他異想天開了。
許雲帆知道,說再多,不如做的多,為了秦潤寬心,隨口道:「那成吧,我先努努力,讓你當個秀才夫郎,看看李家的人誰還敢笑話你。」
說到李家,許雲帆才赫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今兒我怎麼一直沒見到李雲飛那小子?難不成他知道食堂是我開的,所以不去吃飯了?」
秦潤抬眸注視著許雲帆,「你不知道嗎,李雲飛去縣裡拜訪他堂哥去了。」
說到李雲飛的堂哥,那也是李氏族人的驕傲。
李雲飛的堂哥李雲起,單從一個帶有起鳳騰蛟之意的「起」字就可看出,李寶河對他的期望有多高。
李雲起之父李寶河,比李寶山大了兩歲,因為是長子,不如李寶山這個小兒子受寵。
李寶河的爹娘疼麼兒,對長子並不如何上心,他們送李寶山去學堂,卻對李寶河要求識字一事嗤之以鼻,話里話外皆在告訴他,人要有自知明,你不如你弟,這是既定的事實,你弟從小聰明伶俐,人家多大才會說話,他才幾個月就會喊爹娘了,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孩子,把他送學堂,家裡已經捉襟見肘了,你別那麼不懂事,見著弟弟有什麼你就鬧什麼,再說了,你弟以後有出息了,你不也能跟著沾光?
李寶河永遠記得父母的偏心,也對此心生不滿、埋怨。
他知道,有一對偏心的父母,他得不到公平的待遇,以後他的孩子勢必也會同他一樣不受待見,受盡委屈。
家裡所有的收入全部砸李寶山身上,自己做牛做馬,卻得不到一句肯定,甚至在他們眼裡,身為大哥,為弟弟做牛做馬,努力幹活掙銀子給李寶山揮霍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李寶河積攢的不滿與日俱增,最後竟是同父母大鬧一場,淨身出戶去縣裡當了上門女婿。
在大晏朝,或者其他朝代,贅婿地位低下,若不是生活所迫,形勢所困,哪個漢子會同許雲帆那般,入贅了還美滋滋的不行。
李寶河同李家斷了聯繫,不再往來,因幼時在父母那裡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李寶河對李寶山充滿了恨意,自然不願搭理李家任何人。
但李寶山會做人啊,他知道,他讀書不行,幹活又吃不了什麼苦,能仰仗的就只有他那個去當上門女婿的兄長了。
李寶河的夫人妙音,人如其名,長得清秀可人,家裡在縣裡開有兩家衣鋪,生意不錯,因此,對比村里人,算是小有資產的富人。
當然,這樣的人家,哪怕只有一個女兒,也不是沒有漢子想入贅妙家,之所以最後會挑中李寶河,一是妙音被人騙身騙心,乃是未婚先孕,名聲不好。
二來也是村里人,無權無勢的,自然比較好拿捏。
妙家父母難道就不怕他們入贅的漢子別有居心嗎?
那等家世相當的看不上妙音,妙音只能找「普通人家」,但妙家長輩這些年掙了點銀子,眼光高了,生怕招了一個入贅的女婿後還得養女婿一家子人,就算不養,人家知道你有銀子,平時上門打秋風或者時常需要接濟什麼,那也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