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周阿叔的面上,村長多少也是有點偏袒秦氏這邊的人,但有的事,他不好在明面上做的太明顯,許雲帆看不出村長的偏心,還以為他是個明辨是非的大叔呢。
感情那天村長呵斥李家人,全是因為偏心秦潤啊!
秦潤一邊炒菜,一邊回憶著說:「哥兒本就不比女子,周阿叔因為身子骨不好,嫁給村長這麼多年也就只生了孫武一個孩子。」
家裡只有一個孩子,按理來說,壓力不大,但周阿叔身體本就不好,這些年大病小病不斷,村長又是個疼人的,時常去鎮上給他抓藥,哪怕早年村長有點家底也經不住這麼掏。
「周阿叔身體不好,村長便不怎麼讓他下地幹活,父親剛走的時候,周阿叔還把安哥兒帶過去照顧了一個月,奶奶年紀大了,又要帶我去幹活,安哥兒都沒時間帶,平時都靠周阿叔幫忙帶,我們幹完活了再去把他接回來。」
後來秦潤大了,知道各家有各家的難出,哪怕吃野菜,他也不願去「打擾」周阿叔。
對秦安來說,周阿叔對他的恩情不可謂不大,同孫武坐牛車回來,秦安哭了一路,家都不回,跟著周阿叔一道去了村長家。
聽到這,許雲帆哪還坐得下,抽出灶台里的木柴插到火灰里去,「那我們現在去村長家吧,周阿叔應當還有得救,今兒發現他的時候,我就給他初步處理過了,眼下不過過去一個半小時,來得及。」
「什麼來得及?」秦潤聽的沒頭沒尾的,滿臉的茫然。
許雲帆拍拍手上的火灰,「就是去救你周阿叔啊!哎,人家對咱們家好,我總不能冷心冷肺的看著他去死吧。」
那樣的話,日後他大抵要受良心譴責很長一段時間了。
秦潤連鍋里的菜都來不及盛起來,眼睛瞪的溜圓,因為激動,以至於呼吸急促了兩分,話都說不利索,「雲帆,你……你有辦法?」
這會,秦潤只覺得自己對許雲帆的了解認知過於片面了。
他以為許雲帆就會做些吃食,懂些菜譜,通讀四書五經,其他的應該就不怎麼會了。
可許雲帆方才說了什麼?
連鎮上濟世堂的大夫都沒辦法解的蛇毒,許雲帆居然說他可以解?
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許雲帆居然還會醫?
這些事,他之前為何不說?
之前問他有關他的事,許雲帆只說他家有點錢,他學的雜,父母親甚至為此專門請了夫子對他進行一對一輔導。
秦潤一直以為,這個所謂的輔導,不過是學識上的輔導,從未想到旁的。
許雲帆從柴房裡出來,發現秦潤似乎還在走神,上前伸手在人眼前上下晃了晃,右手腕錶赫然反射出一道銀光,「好了,趕緊走吧,多耽誤一刻鐘就多一分危險。」
秦潤一下子就注意到許雲帆手上帶著的東西,雖不知是何物,但看起來似乎很貴重的樣子。
跑去村長家的路上,秦潤欲言又止,終是按耐不住,「雲帆,你還會醫?」
這個問題對許雲帆來說,不太好回答。
醫學方面的書,他看過,很多理論是懂了,可沒實踐過,他敢說他會嗎?
不能!
當年被送去訓練,他外公也是個鐵人,對許雲帆,那是不拿他當外孫看,在外公眼裡,只要進入部隊,哪有什麼外孫,有的只有手下的一群兵。
他把許雲帆操練的夠嗆,甚至還把他丟叢林裡訓練過,要進行這項訓練,前期必定是進行必要的急救知識教育的。
因此,如何解蛇毒之類的,許雲帆會,但你說要給人動刀,那他不會。
許雲帆老實說:「理論上是會了,可沒實踐過,我怕我在這方面是屬於那種眼睛大腦好像會了,可這雙手不會。」
秦潤:「……那也很厲害了,既然這樣,你有把握嗎?」
許雲帆同秦潤跑的快,許雲帆氣息依舊平穩,這得益於他是練過的,「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秦潤一噎:「……怎麼說?」
「我這裡有一支血清,」許雲帆把血清、針管拿出來,「在我們那邊,被毒蛇咬了,只要及時做好措施,並在一定時間內注射血清,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但各人體質不同,所以,我不能非常肯定的告訴你,我會有絕對的把握。」
他不能,就是專業的人在這,只怕也不能肯定的點頭。
「試試吧。」秦潤說道,加快速度跟上許雲帆。
村長家此刻已經擠滿了人,周阿叔精神看起來似乎還不錯,只是神色悲戚。
孫武跪在床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就是村長都佝僂著脊背,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來的人大多都是孫氏這邊的人,秦老秦大娘他們幾家人都過來了。
有的阿叔哥兒不知說了什麼,嗚咽嗚咽的就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