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通指責,眼看這口大鍋要扣自己頭上, 許雲帆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淡定的有點想掏耳朵, 但這舉動終歸不好看,便忍了。
許雲帆看著裴峰, 似笑非笑的將他同錢夫子上下掃視一通, 用著吊兒郎當的語氣說:「裴夫子當真是厲害了, 青天大老爺判案斷人對錯前, 至少還曉得要調查一番,問過告方與被告方了還不夠, 還得案前取證呢,咱們裴夫子就厲害了,僅聽這位夫子的片面之言便斷然定我的錯, 這是不是過於獨斷專行了?」
說著,他扭頭看眼聞訊趕來的其他夫子一眼,不說話,對著錢夫子:「哦,還有這位……怎麼稱呼來著?」
「這位乃是開設私塾,當初以秀才之身回鄉的錢夫子。」裴峰說道,「秀才」兩字,他咬重了音,意在告訴許雲帆,看看,看看人家錢夫子,有個秀才身份了都入不了他們清風書院,你小子何德何能,進來了居然還不懂得做人做事。
「哦,」許雲帆點點頭,「原來是錢夫子,既然錢夫子來此是為兩位學子討個公道要個說法,不知來之前,錢夫子可去打聽過事情的經過、起因緣由呢?若是沒有,僅憑自己學子的三言兩語便斷此事是我之過,未免太過隨意了吧,這般我可是要有意見的。」
面紅耳赤,自知自己衝動的錢夫子被許雲帆的說的毫無招架之力,畢竟這許夫子,年紀小是小了些,可人家說話何錯之有?
他確實衝動了。
可不等錢夫子開口,自認可以藉助錢夫子一事讓許雲帆名聲掃地,滾出清風書院的裴峰積極的不行,儼然把錢夫子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先一步質問出聲。
「你……既然你覺得我處事片面,那我且問你,錢夫子所言是不是真?」
「是。」
「你聽聽,你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許雲帆掃了一眼站在裴峰身後的夫子,「我說是,是承認我確實跟著族人去方家村打人了,也確實說過,方家村兩位學子若是不知悔改,那麼,我定讓他們再與科舉無緣,這事我承認,可裴夫子,難道不該問問我為何這麼做嗎?是我仗勢欺人,還是方家村的人欺人太甚,所以,我才如此行事呢?裴夫子寒窗苦讀這麼多年,難道不知,不知全貌不予置評的道理嗎?」
許雲帆又一連兩聲質問,裴峰頓時就被問住了,其他夫子本想插兩嘴替裴夫子說話,可許雲帆這話,質問裴峰的同時,其實也是在敲打他們,「不知全貌不予置評」這句話,儼然是在敲打他們啊!
原本在課室中溫書的丁班學子紛紛起身出來看看情況,聽了半天,事件的起始他們也都清楚了。
正如裴夫子所說的,許雲帆此舉,確實有以權欺人的嫌疑,但也如許雲帆所說,他又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如此做的呢?
有的學子心直口快,直接就說了,「裴夫子說的在理,但是許夫子說的也沒錯,不知全貌不予置評,這話說的沒錯。」
「是及,所以還是要查清事件的真相才可定論,否則,冤枉了許夫子就不好了。」
「就是,許夫子年輕是年輕了些,但誰說年輕人就不能當夫子了?」
「人家許夫子年輕,但人家教的好啊!怎麼就不堪重用了?」
丁班的學子學識比丙班還差,這算術自然也是他們的一大難題。
在食堂同桌吃飯時,他們不是沒聽到丙六班的學子說聽了許雲帆的課後,以前那些算術難題,如今再一看,好傢夥,但凡你識字,那些題目也就是加加減減的事,運用許雲帆教的方法使用豎式計算算題,那真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類似這樣的話,學子們聽的多,難免感到好奇、質疑,最後,他們特意去丙六班同他們學了一下,好傢夥,使用那什麼阿拉伯數字進行算術,簡直是方便的不行。
以前一堂課他們算不到十道題,如今,一堂課算十道題?
瞧不起誰呢這是?
許雲帆都說了,這些題目的難度,在他們那邊,都是小學生的題。
有的人,有時候,僅僅是一眼,你都能看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像許雲帆這樣長得跟個仙男一樣的美男子,會是裴夫子口中那個以權欺人的人?
他們怎麼有點不信呢。
這幫人,已然是三觀跟著五官跑,被許雲帆勾了名為理智的魂了。
裴峰氣的差點一個倒仰,瞥了一眼許雲帆身後的學子,並未出言呵斥讓他們回去。
原本他就是故意在外邊「鬧」事,想讓許雲帆名聲掃地的,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