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了秦潤,許雲帆來到窗口前,看著裡頭聽到其他人附和而洋洋得意的妙金寶,「怎麼,看到這麼多人附和你,巴結你,你很開心?」
「當然。」妙金寶不屑的向許雲帆挑眉,嘲諷的小聲道:「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我丟你老母,真是醜人多作怪,我看你就是懶豬一隻,幾年不洗澡皮癢了是不是?區區一個地方小吏,敢給本少臉色看,現在還敢說我夫郎丑,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只怕你都還想上天,本少當真是給你臉了。」
臉色鐵青的許雲帆罵完,對著木質的門板就是一腳。
這一腳,旁人興許不知其威力,要是孫大河在這的話,估計是清楚的。
許雲帆這一腳,連一個成年漢子都得飛出幾米遠,更何況是一扇薄木門了。
妙金寶敢橫,不過是自詡自己好歹也是個官,常言道,民不與官斗,他是料定了許雲帆不敢對他出手,這才有恃無恐。
但這會看許雲帆來者不善,妙金寶臉色一變,後退兩步,「你……你要幹什麼?我可是版尹,你敢打我,那就是欺打官吏,你這是要犯法的。」
「犯法?我還要告你呢,放心,我不打你,但我勢必要弄你。」在衙門門口毆打官吏,許雲帆怕不是想吃板子。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許雲帆不是傻子,自然不樂意干。
許雲帆將妙金寶從木門裡拉出來,他不親手揍妙金寶,但不代表別人不可以,今兒妙金寶不吃幾十大板子,他都不姓許,總之,這人,今兒高低都得見點血。
「潤哥兒,過來。」許雲帆拉著掙扎的妙金寶直往衙門裡走,全然不顧妙金寶的不願,將人拖在地上,跟拖頭死豬一樣。
妙金寶被拖著走,肥胖的身軀與地面摩擦發出唰唰的聲音,那滋味又疼又辣,還有點燙。
「我來拉他。」許雲帆替自己出氣了,秦潤只覺得美滋滋的,都顧不上害羞難堪,比起那些嘲諷的話語,他更不想許雲帆累著。
許雲帆那麼精瘦,拖這麼重的重物,許雲帆得多累,手得多酸啊,秦潤心疼死了,趕忙跑上去,頂替了許雲帆,一把拉起妙金寶的後衣領,將人往衙門裡拖,全然不顧妙金寶被勒的直翻白眼。
其他百姓見有好戲看了,一個兩個都湊了上去。
在人群推里,一男子顯得格外的顯眼。
在大晏朝,無故擊鼓者,杖打三十,但要是冤者擊鼓鳴冤,調查屬實,屁股就不用吃板子。
這會的妙金寶已經被嚇的面色慘白。
今兒,他算是踢到鐵板子了。
這人居然不怕見官!
周縣令今兒得空,身邊新上任的師爺匆匆過來喚他去開堂審案時,周縣令周身的氣壓都低了些。
好不容易得空休息會,哪個犢子又惹事了?
待看到許雲帆時,周縣令只覺得氣血有點上頭。
基本流程走了一趟,周縣令聽雙方各執一詞,當即讓師爺派衙役詢問門外看熱鬧的百姓,事情經過可如許雲帆所說還是如妙金寶所言。
要是許雲帆不占理,還敢公然對他們官吏出手,就算周縣令看好許雲帆,但他秉公無私數年,也不能為許雲帆破例。
被問話的百姓怕了,他們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名喚許雲帆的漢子是個不怕官的,連官都不怕,誰知道這人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人?
另一邊的妙金寶他們也不好得罪,畢竟誰能保證日後家裡沒個孩子需要辦理戶籍的?
這妙金寶是個貪的,平時他們來辦理戶籍,少不得要給他一點幸苦費,若不然,你不跑個五六趟的,這戶籍只怕辦不來。
沒得罪人之前,戶籍就難辦了,更何況還是得罪人之後。
這下子,看熱鬧的眾人只覺得左右為難,早知道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其他人不敢說,一身披雪狐披風的男子卻是主動站了出來,「我來說吧!」
男子的聲音很好聽,亦如他如今溫和的神情,和煦如風的聲音帶著不急不緩的沉穩,秦潤聞聲,扭頭看去時,不經意間撞入一雙……複雜的眼眸之中。
這人說著話,那雙狹長的眼眸卻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為何,看到那雙眼時,秦潤只覺得胸口酸脹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