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這位許公子所言,這位負責掌管戶籍登記的官吏不僅以貌取人,更是口出惡言,當街嘲諷一個哥兒的相貌,若是本……本人沒記錯的話,本朝律法第……」
許雲帆聽著這位出手相助的俠義人士背出來的律法,頓覺自己虧大發了。
他腦子裡裝的都是現代的律法,可大晏朝這裡的律法不一樣啊!
聽聽,人家都說了,官吏者,應以身作則,不得利用權職欺壓百姓,有違者,按照事情大小,做出罷免、扣除月例、賠償、坐牢等懲罰。
男子神色認真,不像是在瞎扯,許雲帆一拍大腿,他就說他忘了什麼。
感情他忘了背律法了。
這就是吃了不懂法的虧啊!
要不然他剛才高低都得給妙金寶兩腳。
上方的周縣令見著蕭衡之,腦門上冷汗都流了,這貴人身子虛得很,來他府上十幾天,已經看了不下十個大夫,幾乎一天一個,就這弱不禁風的樣,他瞎跑什麼?
要是這人在這齣了什麼事,只怕他也得跟著遭罪。
周縣令不敢拖了,只想儘快結案讓蕭衡之「滾蛋」,經過一番逼問,本就嚇破膽的妙金寶就什麼都招了。
妙金寶的爺爺在縣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對妙金寶這個大孫子從小疼到大。
上過幾年學堂的妙金寶本來是沒能力坐上版尹這個位置的,但他有個好爺爺啊。
妙金寶爺爺去了之後,妙家分家,妙金寶本身又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主,自己的月例不說補貼家用了,甚至都不夠他平日的開銷,不時還得需要他堂姐妙音的貼補。
最近妙金寶又去找了他堂姐,妙音愁眉苦臉的,似乎是在為了事發愁,一問才得知,原來他堂姐夫的家人被人欺負了,她堂姐還讓他幫忙來著。
俗話說得好,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更何況這還是親堂姐。
得知李家事後,妙金寶拍拍胸脯,決定幫他姐出口氣,哪知,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麼出氣呢,秦潤自個就上來了。
得知前因後果後,周縣令可不管妙家李家同許雲帆有什麼恩怨,那些私人恩怨他管不著,但妙金寶利用職位之便故意欺壓百姓,甚至當街出言羞辱一個哥兒,這就是丟他們衙門的臉。
聽蕭衡之的意思,周縣令明白,蕭衡之非常不滿妙金寶做的事,為了不讓蕭衡之氣出個好歹來,周縣令是狠狠的罰了妙金寶一頓。
妙金寶不僅失去了版尹的身份,還被杖打三十大板,整個人當場就傻了,一通跪地求饒大喊知錯了,請求縣令大人網開一面。
對於周縣令這個判決,蕭衡之頗為滿意的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對身邊的百姓道:「哥兒也是人,本朝律法沒有哪一條規定哥兒就必須比男子矮小,同女子一般柳若扶風,大家若是看不慣,沒必要當街說出來,否則,這就是有意羞辱,按照本朝律法,無辜言語羞辱他人,並對他人造成一定傷害,並達到惡意中傷,人家可是有權告你們惡意誹謗的,別把無知當無罪。」
聞言,之前出聲說過秦潤的人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們不知是否真的有這樣的律法存在,畢竟平時他們罵人時,可是把人祖宗十八代挨個都能罵一遍生殖器的,罵了那麼多年,也不見得出過事,怎麼這會到這人口中就是犯法的事了?
他們不懂,可這人剛才背出來的律法,人家周縣令可沒說他說過一個錯字,可見這人是真的懂律法的,而且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普通老百姓,沒準人家說的就是真的呢。
這麼一想,當下,一個個不敢多留,就怕再待下去,待會他們就犯法了,要吃板子了。
上頭要走下來的周縣令聽到蕭衡之這一通瞎吹,腳下一崴,差點沒摔個大馬趴。
他就說嘛,狗改不了吃屎,更何況是人。
別看蕭衡之現在病秧子一個,可這心眼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壞著呢。
大晏朝何時出了這條律法,身為縣令,他咋沒聽說過?
周縣令真想後退幾步,一屁股又坐回去,就想靜靜的看蕭衡之吹。
蕭衡之這番話,偏袒之意,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呢。
真是少見多怪了,當年號稱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蕭衡之,人人皆在背後評價他,好好的一張臉,為什麼偏偏要長張嘴呢。
無論是對哥兒還是漢子姑娘,但凡蕭衡之看不順眼的,必定要懟得對方顏面掃地,掩面而泣哭著跑。
如今真是太陽打西邊起來了,這張嘴居然還會為一個哥兒說謊話了,你說這稀奇不稀奇。
周縣令好奇的不行,正想過去問問蕭衡之知否同人認識,結果這人深深看了那哥兒一眼,突然就轉身決絕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