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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不要臉的人。

縛青雩悶聲笑起來,果然,蔣嵐方說的沒錯,許雲帆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平時三句不離自誇的話,好像無論你說什麼事,最後,他都能把話題一轉,再見縫插針的夸自己兩句。

笑完後,縛青雩一改方才的爽快,好像想起了什麼事,變的愁容滿面,似乎是遇上了什麼困惑的事。

男人之間的情誼,有時候主打的就是一個莫名其妙。

這不,兩人你捧我兩句,我誇你兩句,兩人一下子就好了,就像當初許雲帆與齊修澤他們認識不過幾天就哥倆好,相見恨晚了。

許雲帆猶豫了會,在見縛青雩對自己欲言又止的神色後,乾脆趁了他的意:「冒昧問一句,看縛大哥好像有煩心事呀!我能好奇一下嗎?你看我們都認識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聊聊,沒準我能替你想想辦法呢,如果是不方便對外人說起的事,你就當我沒問過,也千萬不要對我提起。」

主動打聽他人的煩心事,著實不太好,但許雲帆說話不失禮貌,不會讓人感到冒犯。

至少在縛青雩聽來就很舒服。

「我確實有一事不知該如何解決。」望著船前波光粼粼隨著船隻的前進盪起層層疊疊漣漪的河面縛青雩不禁然想到了當年那場令他徹夜難眠又大為震驚失色的水災。

「哦?」

尋了個由頭的縛青雩:「我有一侄兒,前兒被夫子考校,他夫子出了一個問題,問我侄兒該如何處理,這個問題就是幾十年前巴陵府水災一事,在有限的物資提供下,要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更多弱者的生命,以待物資援助到來之日?」

許雲帆愣了一下,有點不可思議,「就這?」

「怎麼了?」

「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值得你愁成這樣?」

「簡單嗎?」縛青雩非常認真嚴肅的道:「你可知,當年因為那場水災,北上的那批人,在惡劣的氣候下,在饑寒交迫之下,死了多少婦人幼兒?你又可知,在災荒年間,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在那段日子,多少人易子而食?吃人肉都是常事,在災荒年間,要想保護這些人並非易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被她們視為頂樑柱的枕邊人乃至愛子的漢子會在飢餓之下做出怎樣毫無人性的事。」

巴陵府水災爆發那一年,像秦氏方家的人尚且還算好的,哪怕一路磕磕絆絆,但他們損失的人卻是最少的。

而北上的那批人的處境以及種種行為才是真的令人感到惡寒發指。

在朝廷終於把水災控制下來,並處理好其他受災情況不算嚴重的地區後,在朝廷人馬尋到北上的那批災民後,大傢伙發現,活下來的,清一色的都是猶如惡鬼附身,陰測測的漢子,一個婦人幼童皆看不到。

後來他們順著這批災民來時的道路一路往回查時,才發現,很多人不是因為餓時冷死了,而是被吃了。

人吃人啊!

這種事,縛青雩聽說過,卻不曾親眼所見,在國泰民安的社會下,久而久之,自然將其當成一個傳說。

當年這事引起的轟動不小,為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縛青雩讓人把這事給壓了下去,但他卻從沒忘過。

明明大臣們都下令了,在各個府城擺設救濟點,可他們還是考慮的不夠周全,也低估了人在極度惡劣的生存條件下會做出多麼喪心病狂的舉動來。

面對縛青雩的嚴肅,許雲帆同樣認真的道:「我知道,因為我永遠不會低估人性骨子裡的自私,人性也是往往最經不起考驗,當年那場水災,是不是生存下來的,最多的就是精壯的漢子?而死的最多都是婦人夫郎幼童亦或者老人?」

「是的。」

許雲帆:「其實這件事很容易解決,在救助物資尚未到來,在有限的救助糧的條件下,分發救濟糧的官員就該制定領取救濟糧的條件,那就是,能來領取救濟糧的人,非夫郎、婦人、老人、幼童不可領,而且,官員分發救濟糧時,分發足夠他們幾天的量便可,不可多發。」

「為什麼?」以前的官員們分發救濟糧時,一般為了省事,都是有多少,發多少,不管是誰來領取都可以。

「為什麼?」

許雲帆嘆氣道:「你可聽過,『芙蓉肌理烹生香,乳做混沌人爭嘗』這句話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畢竟你方才自個就說了,在災荒年間,你所說的易子而食,還有所謂的人吃人,被犧牲的人,永遠都是弱勢之人,而弱勢之人都是哪些人,是女性哥兒老人幼童,如果領取救濟糧的前提是只有這些弱勢之人方可領取,這便是對他們最大的保護,在能維持生存的情況下,只要不是滅絕人性的人,大抵是不會對自己的家人出手,也不會容許其他人對自己的家人虎視眈眈。」

這些道理,可都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經驗之談。

縛青雩沉默了。

許雲帆所說的對策,幾乎是沒怎麼想就脫口而出,而當年,滿朝官員還是想了一天才想到解決之法。

倒不是說官員們不如許雲帆,而是在災荒面前,需要考慮的事實在是太多,有些事很難顧慮周全。

加之,一些事情,未身臨其境,如何做到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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